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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十二月二十日。三陽出東。雙虹疊貫。 余年十有三矣。因感時事。始修日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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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二月。咸慶道藩胡尼湯介。大擧入寇。慶源府使金鐩死之。先是尼賊。向化蒙恩。出入六鎭。我國懷柔官祿。接待優厚。至是鎭將小失賊意。湯介。嘯聚隣部落酋長于乙其乃,栗甫里等。連兵入寇。先犯慶源鎭。金鐩戰敗死之。賊連陷慶源,阿山,安原等鎭堡。進圍鍾城。北兵使卞國幹。累戰不利。穩城府使申砬。引兵督戰。斬數百級。賊兵退遁。未幾申砬。誘捕尼湯介。徐禮元。誘捕栗甫里等。並斬之。 徐禮元。必是其邊守將而未詳 ○遣參贊鄭彥信。巡察六鎭。加申砬嘉善。拜本道防禦使。未久陞爲北兵使。○令京畿以下五道。調兵赴北。昇平日久。民不知兵。巷哭相聞。○兵曹判書李珥啓。請令庶孼。納粟北邊。許赴文武科。 出攷事
5
夏五月十六日。大雨山崩。南原雲峯尤甚。漂沒人家數百餘戶。人畜死者甚衆。水入南原東門。時。有龍戰于女院之說。 雲南兩邑之界
6
秋九月。設科取武榜五百。卽赴咸慶。○朝中東西。始此。 金孝元邊。爲東。沈義謙邊。爲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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遣奏請使黃廷彧。將頒付會典成書。以訖 恩命等情。奏聞于 帝。禮部尙書陳經邦題曰。恥先世之誤衊。欲亟滌之。瀝誠控告。翹首祈恩。遠人之情。似應憐憫。且該司査。有賜勅前例。合候 命下本部。移文翰林院。請撰勅書一道。給付原差陪臣。齎捧回國。以慰彼君臣之望。且會與本國項下。改纂文詞。未經 進覽。刊行應付抄示等因。奉 聖旨。準寫 勅。與王勑書。有曰。先該爾以乃祖太祖姓諱。久蒙不韙。屢請昭雪。已許于新修會典內詳載。纂輯有緖。尙未告成。玆爾復申前請。特命史館錄示。今據新修會與稿內載稱云云。前項事由。與爾原奏相合。候書完進覽。頒行之日。差官齎送。爾國光諭知之。 出攷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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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節陪臣尹自新。賀至陪臣成壽益。在會同館失火。使臣以下並 命拿鞫定罪。遣陪臣。奉表陳謝。 帝。以 王忠愼可嘉。降勑奬諭。因賜蟒衣綵段。○是歲大有年。木疋之價。米至二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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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二月。倭賊犯興陽境損竹島。鹿島萬戶李大元。戰敗死之。先是零賊數船。過本道海洋。大元。因事急。未及傳報。獨自捕獲。左水使沈嵓。深恨之。至是賊船之到泊損竹者頗衆。嵓。以大元爲斥候。使先交鋒。率舟師。觀望不救而退。大元。以孤軍力戰死之。嵓。自知失律。誣啓賊勢熾蔓。日徵發內地兵。○以申砬,邊協。爲本道左右防禦使。罔晝夜馳下本道。監司洪汝淳。在羅州。傳令列邑。起兵赴難。南原等官。進陣順天。全州等官。進陣樂安。右道列邑。皆進陣沿邊。過五六日。海無賊警。罷各陣兵。○朝廷聞沈嵒實狀。拿致梟示。○遣奏請使兪泓如京師。頒示會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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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九月。咸慶道時錢藩胡。嘯聚賊胡。入慶興境鹿屯島。殺掠人畜。而六鎭將不能救。上年。六鎭設屯田于本島。徙民數百戶。島民。至是盡爲敗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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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正月。北兵使李鎰。領兵五千餘名。焚蕩時錢巢穴。斬首四百餘級。○日本賊倭平秀吉。代國王信長。自爲關伯。因幷呑諸島。遣對馬島倭橘光連等于我國。求通信不許。 關伯事。詳見後庚子姜沇啓辭。 ○陪臣兪泓。回自京師。 帝降勅。諭以會典該部內本國載錄者一本。先爲頒降。順 回來。 上親告于 廟社。因頒八道臣民敎書。 王若曰。承 天子寵光。永灑汚穢之恥。與國人同歡。爰推渙汗之恩。萬物咸休。一邦再造。顧惟眇躬。叨守丕基。痛先係之受誣。何安乎衣錦食稻。悶逆名之冒僞。難改乎孝子慈孫。雖降勑之屢勤。奈成書之未覩。 予心將疑將信。望宸極而逡巡。 王言如絲如綸。帶寶訓而流布。源流歸正於玉籍。忠憤荷褒於金章。自 列聖二百年籲呼之疏奏幾切。環東土數千里斁絶之倫紀始明。念玆同歡亨泰之辰。必有非常曠蕩之典。昭告旣遍於 廟社。惠澤宜霈於臣民。故玆敎示云云。○都中士子無慮百千。呼朋聚徒。佯狂作怪。千態萬狀。頗極凶駭。時爲巫覡之狀。歌舞婆娑。或設喪葬之事。築土踴躍。趍東走西。且笑且哭。因自相問曰。何事笑哭。高聲自答曰。笑將相之非人。哭國家之危亡。又仰天大笑。一時名之曰。登 音둥 登曲。 當時倡首者。如鄭孝誠,白震民,柳克新,金斗南,李慶全,鄭協,金誠立等三十餘人。趍從幻擾者不知其數矣。東西之戰。自此益深。各自謀己之利害。委諸國事於相忘。己丑之禍。衣冠塗地。壬辰之亂。國勢垂亡。嗚呼痛哉。時歌曲。又有樂時調。其聲流連棲楚。其狀搖頭遊項。動身無恥。又有啓眠調。其聲悲憐哀慘。又於平調,偶調,邈邈調,皆尙悲慘。而衣則尙白。識者以音哀服素。爲不祥之調云耳。 ○是年。黃疸遍滿。一國人無不痛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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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節陪臣尹根壽。回自京師。 帝降勑。頒降會典全部。勑書曰。 朕惟會典一書。我祖宗舊章。國家成憲。藏之內府。副在有司。其在外藩。未嘗輕視。以爾世修職貢。夙秉忠誠。備屛翰于東韓。襲威儀于上國。雪累世不明之系。旣遂懇祈。慕昭代不刊之書。因思快覩。朕視猶內服。嘉與同文。特賜全編。俾傳永久。玆付陪臣齎回本國。以慰爾惓惓陳情至意。爾奉玆圖籍。式是章程。旣顯被于光榮。宜尊藏于祕密。尙念綏懷之寵。彌堅翊戴之忱云云。勑到。臣民鼓舞。上尊號曰。正倫立極盛德弘烈。因頒敎八方。設增廣科。明年八月。錄光國功臣海平府院君尹根壽等。前後奏請十九人。 宗系被誣。二百年于玆。君臣士民。所共痛悶。累世朝臣。老於中朝者。雖 聖上盛德誠孝。感激之致。上號八字不亦宜乎。 ○倭酋平秀吉。又遣僧玄蘇。對馬島□□□□□□等納貢獻俘。懇請通信。留其使于東平館 。 在京城南山下。仍名僂館洞。 下臣商議。因具奏 天朝。先是全羅道海邊居人沙火同。漂到日本五島。誘引島倭。歲爲邊患。及秀吉修書通信。我國。以連年入寇責之。秀吉。卽令五島。捕得沙火同及同謀入寇賊倭信三甫羅,緊時羅,望古時羅等。使玄蘇等。押來獻俘。且刷還舊時被擄人孔太元等八十餘名。兼修方物駿馬及孔雀一雙。乞通信使。朝議紛紜。未定得失。時前都事趙憲。又以直言坐謫。行且上疏曰。夷狄無信。有同犬豕。今之請和良有以也。若斬來倭。具告 天朝。則 聖上洞鑑。終無問罪之患。外寇慴威。不逞投鞭之志。朝廷益以狂言斥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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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九月。前弘文修撰鄭汝立謀反伏誅。汝立全州人。名望夙著。風聲傾世。朝退家居。竊自高重。辭官不受。徵辟不至。士林奔走。一見爲幸。至是與黃海道安岳,載寧之人。密謀爲逆。使妖僧法涓。往來通期。載寧郡守朴忠侃上變告。 發遣禁府都事。捕汝立于全州。時汝立在金溝別墅。聞事覺。夜半與其子玉男。率其黨邊崇福,池景涵等。逃遁于鎭安。爲本縣倅閔仁伯所捕。汝立,崇福卽自刎。仁伯活捉玉男及景涵。輿賊屍。並送于京。 崇福一名涘。景涵一名涵道。出入行路。兩用之。 ○玉男,涵道拿至京。涵道招曰。矣身。拳扣盤石。四散如電。故爲徒中之將云云。卽日並令陵遲處斬。加閔仁伯通政除授禮曹參議。 明年。錄勳封驪陽君。 ○京外士林。緣坐立賊。栲掠殞命者殆不可數。 廷上亦多辭連坐律之人。左相鄭彥信拿鞫刑訊。竄江界未還。吏曹參議白惟讓不服而死。其子震民臨鞫招曰。父所不知子何知之。有罪無罪。證在蒼天。覆巢之下。卵豈獨全。不必再鞫。願速就戮。 當時供辭。山襀 無窮。而此辭。簡而不雜。悲怜爲最。 因致杖下殞命。○近年以來。漢水連赤。妖狐陞 榻。星辰累隕。嵒石遷移。天變地怪。史不絶書。○明年八月。錄平難功臣商山君朴忠侃等二十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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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十二月。本道生員丁嵓壽等上疏。大槩詳陳汝立反狀。且前入智異山閱兵時。玉果士人梁泂。專管文書云云。 泂曾已被拿死矣 因致杖下殞命。○近年以來。漢水連赤。妖狐陞 榻。星辰累隕。嵒石遷移。天變地怪。史不絶書。○明年八月。 批曰。賊謀首末。汝等如是詳知。則何不早來上變。因命禁府拿鞫。都事拿嵓壽等行到天安。 特命放釋。 南原人緣坐逆獄。拿鞫殞命者。正字趙惟直。士人申汝成二人而已。賊案有吉三峯者。而未▦。晉州士人崔永慶。以號三峯致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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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二月。以黃允吉爲通信正使。金誠一爲副。許筬,車天輅等充書狀官。入送日本。允吉等入闕拜辭。 上設筵賜酒。命之曰。愼旃。勉旃好往好來。入彼境。動必以禮。不可稍有慢易之意。使國軆尊重。 王靈遠播。在此一行。卿等無違。允吉等含 命發程。率麾從二百餘人。進東萊待風。○潭陽生員蔡之穆。時爲光陽訓導。與本縣校生等謀曰。前縣監金國柱靈嵓人也。與李洁相切。若以陰助軍器爲名。則金可陷逆。而吾等受重賞矣。諸生然之。潛告于新縣監韓德修。德修亦奇其謀。新造僞帖。擬憑後考。因枚擧上疏。時國柱爲理山倅。遣都事拿鞫。未及申辨而死。光陽下吏等拿鞫申理。虛誣顯著。蔡之穆等十二人。反坐皆伏誅。 李洁南平人。爲政府舍人。曾於己丑。緣坐立賊。與其兄承旨潑。弟汲及其九十老母。一時杖下並殞。 ○琉球國人要宇等漂到本國。沿邊差官。押送遼東。 出攷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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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八月。通信使黃允吉等渡海。到對馬島。留閱月。金鶴峯 。誠一 與許山前 成 書。誠一頓首山前足下。不遺無侶。鐫誨諄諄。思欲回執迷之見。而全國體於萬全。甚盛意也。然以愚策之。足下之所以全國軆者。乃所以辱國體也。足下何不思之甚耶。夫此島之與我朝何如也。世受國恩。作我東藩。以義則君臣也。以土則附庸也。寄命 大朝以資生理。若絶其開市。不許其朝貢。則是無異扼嬰吭。而絶之乳也。自 祖宗以來。深得撫夷之體。一以爲龍蛇。一以爲外臣。威以震之。恩以綏之。未嘗一於姑息。而受其欺侮也。此島亦知 大朝恩信之重。仰賴之厚。故奉藩稱臣。恪守侯度。世執壤奠。稽首北闕。其怛威赧德也至矣。今玆使臣之行。出於百年之後。義智躬自護行。館待有加。傳 命之日。拜稽中庭。祗受如儀。相見之日。就前再拜。不敢失島主之禮。可謂恭矣。吾輩之失。正坐欲得其歡心。禮下之已甚。故便生驕傲之氣。數日之後。已覺其不承權輿矣。日作東山之會。義智跨馬突入。幕前方下。吾已心不便之。而賓主之間。亦有所難。不敢形諸辭色也。至於國分寺所爲。則駭愕極矣。 黃允吉等到對馬島。留待宣慰使。故遊觀各處。 大國使臣與其上官。列坐中堂。則爲義智者。雖由他門而入可也。咫尺之地。乃偃然敢乘轎。歷階升堂而下。睥睨使臣。有若臣僕然。雖曰。夷狄無禮。亦有君臣上下之分。義智何敢乃爾耶。爲使臣者。若仍坐其席。與之爲禮。又與之把臂酬酢。歡洽乃已。則是甘於受辱。而自處臣僕之列也。彼亦見使臣之恬然。必將謂禮所當然。而畧無忌憚之意。末流之弊。將何所不至耶。此身雖微。乃大國之使也。孰不曰。身可輕而國不可輕也。身可辱而 命不可辱乎。雖然身之與國。實不可二視也。身輕則國爲之輕。身辱則 命爲之辱。爲使臣者。何敢輕辱其身。以致輕其國。辱其命耶。此吾之所以懇懇告上使。請與之偕出者也。再三言之而上使不從。則吾之獨出。雖若未安。當此之時。上使爲輕。國體爲重。與其苟同而辱 命。不若立異而尊 命也。還館之後。足下與車君相繼又出。此豈不以國體爲重。而期不辱其身耶。意謂足下所見。與我畧同矣。豈料三思之餘。反生其惑耶。足下所謂待夷狄之道。不可槩以常規。自可從容處置。無損國體者。亦有何道理耶。足下有心。我能忖之。所謂不可槩以常規者。不過曰。治之以不治也。所謂從容處置者。不過曰。與之接膝。徐徐開諭。以愧其心也。此則有不然者也。夫治之以不治。乃王者待夷之道也。奉 命之臣。持一國體兒。不自謹重。爲幺麽小醜之所凌蔑。則其辱國甚矣。反曰。治之以不治。此豈使臣之道耶。不唯不治。又與之促膝接席。敍寒暄,交觥籌。則是安於其辱也。厥後雖從容開諭。亦豈能愧其心耶。且我於其日。設若憤憤生怒。面加峻責。而歐辱其身。則果失其待夷之道。而激之生變也。我不過稱病出來。潔身還館而已。此實不較禽獸。治之以不治者也。有何過中之擧乎。若以拂其意爲難。而仍因苟且。曲爲從順。則妾婦之事。豈大丈夫之義乎。又豈是大國使臣之體乎。至於杖世雲。 譯官名 則有由然矣。吾輩到此。方言自別。正若暗聾。其開諭之責。專在世雲。而與倭使。經年相伴。情意款密。雖曰異國人。實其腹心也。在本國時。每爲倭使。甘心欺我。無所不至。入島之後。猶莫之懲。日以倭言。餌蜜於口。而前後說話。摠歸虛地。此則吾輩之所共知也。至於體貌之重。則雖使之開諭。謾不知爲何事。其罪不亦重乎。前日之變。雖出於意外。爲世雲者。少有膽決。乘轎入門之時。劃卽開諭。則猶可及止也。然此等臨機善處。非所望於世雲也。所可憤者。義智入來後。怪問吾等之出。而世雲猶結舌無言。泛以有恙答之。其罪至此。不亦甚大矣乎。且吾念之。赴京之時。華人若有不善。則必歸罪於不能開諭。杖吾譯官。例也。入上國。猶杖譯官。則到臣事之邦。獨不能治其罪耶。治罪之後。都公。始使人諭之曰。副官。年少不知禮。有此過失。非但島主聞之。矍然失色。國王若聞此事。吾等亦得罪矣。吾將躬進謝過。欲使臣垂恕焉。余對曰。我國信使之廢。百年于玆矣。新王。以禮爲國。頻年請使。其意甚懇。故我 殿下。特遣使价。以修兩國之好。禮至重也。賓主之間。各存禮貌。不可相忽。而入境之初。副官凌蔑至此。此豈新王之意。亦我 殿下之所望於貴邦者乎。況本島之臣事我 朝。與藩臣無異。副官又是島主之子。其無禮。果敢若是耶。雖曰。少不知禮。獨不念在東平館時乎。 義智年戊辰。以本島主子。前從橋首。來我國。住此館。 本國宣慰使及待客各員。若與客使相會。則必大門外下馬。整其衣冠。入與行禮。終始不怠。此客使之所親見也。曷嘗慢易無禮。至於此耶。彼時宣慰等官。設開副官。所館之門。騎馬乘轎。歷階升堂。則副官之心安乎。倭人平凋連。乃隨往本國者也。言未畢。起拜致敬曰。副使行下。至當至當。吾儕小人。亦知其未安矣。副官使者。潛告于譯官曰。副官昨見使臣之出。已覺其失。兼又都船主峻責之。副官連夜不寐云云。昨者往復不過如此。而今日都船謝罪後。必杖世雲乃已。何耶。夕聞倭奴斬人於浦口。心亦解之。詗諸同船格倭。則國分寺乘轎上堂。非副官之意也。入門之時。令止其轎。而此倭舁轎直入。致令失禮。副官大怒。卽欲斬之。而在逃不現。故今朝始捕而刑之矣。一倭又曰。欲令使臣。知失禮之罪在於舁轎者。行刑於貴國人所見處。又令使船格倭。同參殺之矣。鄙人謂車君曰。殺人之變。專由吾輩之先出。不亦慘乎。然使臣辱國。辱 命極矣。副官旣謝其過。又歸罪於下而殺之。今而後。國體稍尊。辱亦少雪矣。相與一傷而一喜。不圖足下。徒知殺人之可駭。而不念國體之爲重。過自悔責至此甚也。足下又曰。古人待夷狄。必曰。恩信懷綏而已。何嘗有體貌字說出來。此眞所謂知一不知二。膠柱鼓瑟者也。先王之待夷狄。雖曰。恩信懷綏。而其最嚴且謹者。莫體貌若也。春秋。內諸夏而外夷狄。諸侯雖大。必稱人。秦楚雖僭。必稱子。衣冠之會。必席於列國之下。此非尊中國之體貌乎。漢之高文。有金繒之奉。則賈生以爲首足倒置。漢宣。位諸侯之上。則楊雄以爲紊尊卑之序。此非懷中國之體貌乎。以今觀之。 本朝猶中國也。島倭實蠻夷也。以大國之使。屈辱於小醜。見其凌蔑無禮。而猶莫之恥。反以體貌之重。爲薄物細故。其亦異乎春秋之義矣。其亦異乎漢儒之見矣。此吾所謂知一不知二膠柱鼓瑟者也。又有一說焉。上使所以不屑去就。與之酬酢歡洽者。豈徒然哉。其意必曰。夷狄不足與較。小禮不足與爭也。若與之屑屑爭較。則豈非所伸者小。而所傷者大乎。其意如此。終始包容。略不動危。其度量之宛。實非淺淺者所可蠡測也。然人各有見。何可雷同。而不究言之乎。愚請以宋朝之事明之。二帝北狩。泥馬南渡。國勢岌岌。不啻如綴旒之危也。高宗之所以稱臣奉貢。下穹廬之拜。不自爲恥者。其意不曰。吾膝一屈。則梓宮可還。天屬可回。國危可扶。吾之所屈者小。而所伸者大也。區區禮貌。何足與較於夷狄。自取危亡之禍乎。非但高宗之意如此。滿朝邪議。莫不如是。而胡澹庵。奮魯連之舌。毅然陳疏。請斬秦檜。以謝天下。寧甘蹈海之死。而不欲苟活於小朝廷。以其時觀之。澹庵之不知大體。區區於薄物細故甚矣。然而天下不以爲非。金人亦知敬慕。至以千金。募其封事。朱子綱目。又大書特書。至今讀者。凜凜猶有生氣者何耶。不獨此也。孔道輔之使遼也。遼伶人。以文宣王戲道輔。道輔奮然起出。不從享禮。夫遼人。一蠻夷也。伶人。又蠻夷之俳優也。偶然之戲可付一笑。而道輔之經出不顧。必與夷狄相較者。亦何意耶。吾輩入犬豕之窟。與犬豕雜處。形單勢孤。其危可謂甚矣。然國無宋朝之岌岌。島夷亦非遼金比也。爲使臣者。何可先自畏㥘。甘受屈辱。而不爲之較乎。況義智以本國藩臣。凌蔑使臣。不但優伶之作戲也。使臣其可容忍。而自壤其國體乎。以是言之。當日吾輩所處。必有得於其間。死者可作其從我乎。其從上使乎。足下又曰。冠裳雖美。而束之猴孫。則必跳踉後已。亦云善諭矣。然吾之義不辱者。只欲存使臣之體貌。非欲冠裳於猴孫也。其所開諭者。只言其非禮。非加詰責於彼也。彼雖無知。亦愧其失。必刑人乃已。渠之慘酷。何關於我。何損於國。而有此云云耶。又曰。新王崛起。奪國厭久。易島主。猶欲交隣通好。獻俘請使。此實兩國安危之機。吾輩新承 王命。杖劍而行者。豈但體貌一事而止哉。噫。足下於是乎失言矣。君子一言以爲智。一言以爲不智。以足下之智。而終歸於不智。不亦惜哉新王。自崛起。自奪國。自易島主。于我國甚事。而謂爲兩國安危之機乎。其欲交隣通好。獻俘請使者。其意不過慕禮義之國。而借進於其邦耳。吾輩。含 命出彊。今已越海矣。所當謹守禮義。動遵規範。不但不屈。毅然如山。使國體重於九鼎。 王靈暢於無外可也。如此。則倭人必曰。大國之禮義。吾固聞之矣。今果然矣。必相與拭目聳觀。潛消其驕詐。而不敢有慢易之心矣。今則不然。纔涉其境。不自謹重。不以禮讓爲先。唯歡樂遊觀是事。又從以務悅其心。一以順從爲上策。彼雖無識。亦甚伶俐。豈不知吾輩之無廉隅乎。以此言之。國分之辱。不幾於滄浪自取者耶。古之使於四方。不辱君命者。一則辭命之善也。一則體貌之尊也。今吾輩於辭命。則畏倭如虎。惴惴焉猶恐觸其怒。含糊囁嚅。到口而不敢吐。於體貌。則不知自重。輕於出入。雖見屈辱。亦不爲恥。如吾狷狹。不勝其憤。欲有所言。則必群起而攻之。使不得開一喙。此何等使臣之體乎。如此而敢爲大言曰。吾等所受而行者。比之體貌。其輕重大小。爲如何哉。足下之所謂輕重大小。不亦舛矣乎。孟子曰。國有道。以道殉身。國無道。以身殉道。未聞以道殉人者也。程夫子亦曰。身屈矣而道伸。未之聞也。吾輩不問義之所在。一以順悅倭心爲事。不幾於以道殉人者乎。安於屈辱。而欲伸其道。無乃犯先儒之所戒乎。嗚呼。此膝一屈。不可復伸。 君命一辱。不可復雪。此古人所以執節不撓。雖死無二者也。且吾輩拜辭之日。 天語丁寧。其不在耳乎。始言。動必以禮。不可稍有慢易之意。終曰。使國體尊重。王靈遠播。在此一行。大哉 王言。此非臣子所當戰戰兢兢。終始體 命處耶。蕞爾小醜。橫加無禮。而晏然受之。不能自直。若入倭王之庭。而事有大於此。辱有甚於此。則其恇怯失措。辱身辱國。坐可策也。將何面目。歸報吾 王。而見我三韓士大夫乎。言念及此。未嘗不扼腕痛心也。足下又曰。整其衣冠。尊其威儀。寬其度量。廣其恩信。使異域之人。儼然望而畏之。此實尊體貌之大者。若曲生疑阻。白地生梗。慍怒其色。勃谿其辭。無禮不責。無辭不較。不幾於惡乎。細觀足下之辭。上一節自贊也。下一節責我也。戴烏橫銀。朱衣玉節。光耀異域。雖謂之整衣冠尊瞻視可也。受無義之食。順犬豕之心。雖謂之寬度量廣恩信可也。然衣冠威儀。若是其尊重。度量恩信若是其寬廣。而隨處受侮。不能使儼然望畏者何也。到大浦之日。義智請與相見。上使旣入其館。則義智又曰。今日已暮。請與他日見之。比到其處。就館欲見。則義智在咫尺。而下人傳曰。遠在五里之外云。其不欲相見也甚矣。及其請見也。又欲便服而入。其輕也極矣。我之不得不慍。與足下爭辯者。實欲尊體貌也。此豈無事曲生疑阻。白地生梗者乎。都船主。請於重午日進見。吾輩亦已許之矣。旣與相約。則非有大故。不可違也。食後。乃稱島主家有事。而果不來。是以島主爲尊。輕我使臣也。反以非禮之食投之。我欲受之得乎。答禮之日。義智先言於世雲曰。若是燒酒。則吾甚厭之。請以吾美酒代之。其不敬客甚矣。吾欲許之得乎。賓主之間。尺書不可忽略。而玄蘇用片幅休紙。胡亂其書。不裁不封。有若俗所謂牌字然。吾欲無辭得乎。東山之會。使臣設帳幕。則我實主席者也。罷出之時。義智因坐其席。欲我先出。我欲從之得乎。義智問安使者。每朝。必以兩槍兩劍。前導而來。直到我前。我令譯官開諭。其後不敢。我欲任其無說得乎。至於國分之變。則以君之大度。不能容忍。況余狷狹者乎。然未嘗慍怒其色。勃谿其辭。必據禮溫容開諭而止。亦何曾如足下所言乎。且宣慰使一事。實非小小曲節。彼旣以先文已來瞞我。又以博多 島名 已到瞞我。又以風逆不來瞞我。今已淹留一月。迄無影響。終乃無宣慰請行。而吾輩任其操縱。坐受其瞞。不敢出一語相詰。此何等事體耶。昨吾所以欲開諭者。實非偶然。而大言折之。吾之鬱鬱當如何耶。大槩足下滿□縷縷。不一而足。竊翫高明病根所在。則皆從怖死二字上出來。古人義所當言。則雖死言之。況此諄諄開諭之事乎。且足下引鄭文忠,申高靈之事。以爲美談。隱然以兩賢自處。足下之自處。高則高矣。然高靈。則逢時亂。見欲亦多。而猶令島主。望風下馬。至如烏川。則道德文章之美。聳動華夷。雖以鹽奴之蠢。猶知其尊慕。肩輿邀請。迨無虛日。而吾輩旣不能使之望風下馬。又不能使之肩輿邊請。反爲義智肩輿之所凌轢。不亦可羞之甚乎。我之所以不降辭色。經出不顧者。雖似率爾。亦不得不爾也。願足下無我罪焉。語曰。道不同不相爲謀。此則然矣。豈料道同而不相謀。至此極乎。信乎吾道之孤且窮也。不宣。○通信使黃允吉等。自對馬島。發向大坂。 日本關白。所都地名 至秀吉所居。留數月。秀吉。使僧倭兌長老。哲長老等。修答啓。出示允吉等。其書云。日本國關白秀吉。奉復朝鮮 國王閤下。鴈書薰讀。卷舒再三。吾國六十餘州。近年。亂國綱。廢世禮。而不聽朝政。故予不堪感激。三四年之間。伐叛臣。討賊徒。及異域遠島。悉歸掌握。蓋自開闢以來。朝廷之盛。洛陽之壯。未有過於斯時者也。慈母。夢日輪入懷中。相士曰。日光所及。無不照臨。壯年。必八表聞仁聲。四海蒙威名者。何其疑乎。故與我爲敵者。必先恐㥘。戰必勝。攻必取矣。 貴國。先驅而入朝。有遠慮。無近憂者乎。人生一世。不滿百年。焉鬱鬱久居此乎。不屑國家之隔。山海之遠。欲一超直入大明國。欲顯佳名於三國。方乎其時。 貴國。重隣交之義。以黨吾國。則彌可修隣盟也。方物。如目錄領納。且至于管領。國政之輩。向日之輩。皆改其人。當召分給。餘在別書。珍重保嗇。不宣。天正 日本僧號 十八年庚寅仲冬日。秀吉奉復。書辭極其僭傲。副使金誠一。大怒推紙曰。海內外相截。國華夷有分。侮慢之甚。何可至此。吾等一死而已。不忍持此生還。秀吉。乃還其書。改閤作殿。易奉爲拜。 言忠信。行篤敬。雖蠻貊可行。鶴峯前後所措。畫出於正。至於壬辰之初。益可見其忠節。
23
冬十二月。黃允吉,金誠一等。自大坂出來對馬島。
25
春二月。黃允吉等。自對馬島渡海還。拜謝 榻前。所持秀吉啓辭。明書動兵之狀。 上問賊情。金誠一對曰。日本時無動兵之勢。可保無虞。及退。一行之人傳播稔惡之狀。朝野洶惧。○ 賊魁秀吉。又以玄蘇,平義智等。爲回謝使。出送我國。以李德馨。爲宣慰使。與慶尙監司金晬。迎接于東萊。所致啓辭。極其悖慢。聲言假途。入犯 天朝。卽具咨文。順付賀節陪臣金應南。報于禮部。又差陪臣韓應寅。另具奏 聞。帝降勑奬諭。 賜白金彩幣。續遣陪臣申點等。陳謝。且陳奏賊情。○玄蘇等至京城。書館壁云。蟬噪惡螳捕。魚遊喜鷺眠。此地知何地。他年重開筵。臨還。義智曰。欲由三陟。直渡東海。譯官曰。三陟。去京三千餘里。未可猝至。義智張目。出示我國地圖曰。此國豈有千里之境。至東萊。書客館曰。明年若得東風便。六十七州談笑中。○趙憲在江界。日夜習步。人問之曰。何勞至此。憲曰。明年倭亂時見效。未久。放還沃川。○天朝人許儀後。擄在日本。見秀吉入寇之狀。上疏 天朝云。陳機密事人許儀後。爲協忠報國事等。辛未年。過廣東。連船被擄。幸以小道。見愛於日本薩摩之君。苟存性命。每恨不逞之徒。引倭我大國商漁船擄掠。愁苦萬狀。乙酉年。後等。協俱哀告于薩摩之君。殺死陳和,吾錢小輩十餘酋。沒其妻孥餘賊。走入東浦寨,暹羅,呂朱等處。於是寇船寢焉。丁亥年。關白,破薩摩,肥前,肥後,又潛出寇船。後隨薩摩君。入覲。冒死泣訴。關白乃下令斬首。解京尙走。二賊酋未獲。是以至今。海上昇平。及聞關白。又欲入寇。後等。坐臥不安。幸際差船訪探。此正食祿者之良謀。爲國爲民之本心也。然日本久住唐人。皆賊餘黨。想無一人肯言眞者。且皆市肆村居。不達國務。亦無一人能言眞者。後不避罪。九月初三日。逐開日本事情。送平戶付奉。僧船主送淸臺親覽。道阻水長。不知到否。九月初七日。又聞來年春。渡高麗。征遼東。取北京城。故後等。復開條款。九月初九日。付新船主。傳送淸臺。未知得以到否。日夜憂苦。仰天長嘆而已。幸以朱均旺忠情激切。義心發見。自願以身報國。抱此狀疏以告云。後乃喜躍。詳具上陳。九月二十五日。因列國有不欲行之意。薩摩君臣默議事。通東海道。未知來否。若有一國反謀。關白入寇之兵。未得行矣。然未來之事。難以預測。宜先用意防之。伏乞 聖天子。見臣所爲而防之。則國家大幸。生靈大幸。謹惶恐具陳。○陳日本國之詳。日本六十六國。卽我 大明六十六府也。若論其戶口錢糧。摠計無我十府之多。原有皇帝。代代相傳。不敢小任政事。卽大漢末列國。各據形勢。互相征奪者也。生養十歲。則學刀學弓。學我 大明文字,四書周易,古文,韜,畧,唐詩,通鑑,雜記等書。然雖學而文理不通。以病終爲辱。以戰亡爲榮。平日敎子弟曰。十歲百歲。皆同一死。寧爲殺賊而死。不可退縮而生。短衣短袖。跣足剃頭。長刀短匕。日隨於身。鬪銃鬪弓以嬴錢。名曰。賻財。負箭負重以奉神。名曰。賽愿。其守國也。高山爲城。開池爲河。寇至。則食糧者上城守禦。無糧者戮盡不顧。其戰取也。自兵自糧。將後兵先。善明伏兵之計。不識詐敗之機。多張旗幡。以壓敵氣。一兵十旗者有之。異粧服色以驚敵心。牛頭鬼面者有之。勝則大驅不顧。敗則喪膽亂奔。勝不思敗。敗不思復。長於陸戰。唯知亂殺。短於水戰。不識火攻。將無定數之兵。兵無隔月之糧。空國出兵。不知襲後之禍。負重遠戰。不思待勞之兵。善行賂金反間之術。勝則奪之。善結同志同死之盟。得則忘之。兼以假和詐盟。以破敵國。善築城圍。以陷敵城。假仁仗義。貪婪無厭。法無大小。毫罪斬首。黃金賣國。刻薄虐民。最惧急攻。惟善緩戰。急則措手不及。緩則從容養威。薩摩及關東之人。剛直而善戰。京洛畿內之人。柔奸而善謀。敵寡則氣倍。敵衆則自危。有戰無陣。有殺無制。虛張形勢。以使驚兵。能戰。萬無五千。其船隻又最不便。廣面尖底。難以搖動。少有輕動。則掀擺欲覆。難走難立。甚易攻也。呼我 大明曰。大唐。呼我國之人曰。唐人。久住倭地者曰。舊唐人。蓋唐之威令。素行於夷狄故也。講堯舜,文武,秦皇,漢高,項羽,何平,韓良,莊周故事。凡衣服言語。皆浮虛無實。未戰。皆能浮言。臨陣。各自寒心。未戰皆能舍生。臨陣。各自圖生。我 大明。宜照此情。示諸將帥。告諸軍士。使天下咸知其弊。而防之可也○陳日本入寇之由。關白並呑列國。唯關東未下。去年六月初八日。集衆諸侯於殿前。命將率兵十萬。征關東曰。吾卽欲渡海侵唐。遂命肥前守造船。越十日。琉球。國名。在浙江南。遣僧入貢。賜金百兩。囑之曰。吾欲遠征大唐。以汝琉球爲引導。旣而召曩時汪五峯之黨。而問之曰。大唐執五峯時。吾等三百餘人。自南京地。劫掠橫行。下福建。過一年。全甲而歸。唐畏日本如虎。滅大唐如反掌也。關白曰。以吾之智。行吾之兵。如大水崩沙。利刀破竹。何城不搖。何國不亡。吾帝大唐矣但。恐水兵嚴密。不能局履唐地。五月。高麗貢驢入京。亦以囑琉球之。言囑之賜金百兩。高麗貢倭。自去年五月始也。七月。廣東蟓境渙佛郞機人。進我大明國之圖也。一幅地圖。犬一對。大馬一匹。京段香寶等物。共銀五萬餘兩。後下薩摩時。道遇之不知何如。囑時等疑其發渡唐之大言。欲以壯士志以驚東心耳。抑亦欲使列國遠出。彼時襲其後。而滅國爲郡。是未可知也。及八月平關東後。並不聞此意。然今聞入寇之事眞矣。今秋七月初七日。高麗遣使入貢爲質。催關白速行。 其時。日本誣稱。我國遣使入貢。傳播其國。故儀後因其所聞。誣奏如此。此乃千萬古不盡洗之羞辱也。 九月初七日。文書行到薩摩。整兵三萬。大將二人。渡高麗。會聚唐六十六國。共五十餘萬。關白親率兵五十餘萬。共計百萬。大將一百五十員。戰馬五萬匹。大鋤刀五萬柄。斬刀十萬。長鎗十萬。斧刀十萬。破柴刀十萬。鳥銃三十萬。長刀五十萬。三尺劍人人在身。限來年壬辰春起事。關白。三月初一日開船。而薩摩君。素尊我 大明。關白小知其意。命薩摩君之弟武庫領兵。而薩摩相名幸侃。亦素敬畏 大明。欲抽兵密逃呂宋,淡水等處。傍觀其成敗。不意機露。事乃不成。今皆與武庫同行。武庫爲人。素貪而㥘。薩摩素能死戰而無謀。素有兵而無糧。推歷記其弊而禦之。則萬幸矣。○禦國之策。夫高麗小國也。與日本,對馬島相去三百里。中隔大海。水程二日。順風則一日而已。爲大國父母計。切宜 命忠義之士。統爲勇略之兵。或二百萬。進屯高麗。盡殺其官長。其不從者皆斬之。伏大兵於高麗之左右四畔。 命麗之人。與我國同心者。假麗之官。重圍四面。火炮爲號。攻而殺之。山東遼東。各出兵五十萬。煙氣爲號。以擊倭奴之後。水陸互攻之。日夜並殺。斯時也。倭不及飽食。麗不得爲應途。分主客。後無援兵。不習水戰。不敵火攻。倭奴。雖有長刀不爲用。弓銃不爲使。大將可以盡殺。關白可以生擒矣。倭奴百萬。片甲不回。此正以佚待勞。以主待客之勢也。切不可曰。敵鋒精銳。未可遽犯。此非銳也。夫遠勞之兵。豈有精銳之理哉。若使之札營住寨。養成利器。則難圖也。又當別差良將。率兵五十萬。入遼東。敎鍊以爲援。又當請御金。懸於軍中示賞。使人心見利而效死。切不可泥孟子仁義之言也。今之時。非孟子之時。且經權不同也。至關東兵家最勇。亦可召而用之。然倭奴之心不常。或分道而進亦未可知。自兩京,山東,浙江,福建一帶海邊。皆宜日夜鍊兵。多出戰船而防之。方爲萬全。又當嚴禁接濟之禍。接濟之禍。齎盜糧也。海邊之民。藉寇兵也。萬一倭奴履大華。須宜火速攻之。勿定日刻倂殺。可令勝也。亦不可坐謀待斃。養成狼威。儻至倭寇臨城。則求援兵。外築土城而圍之重疊。築城開池。以銃攻之。所謂內外協攻。無不勝也。切不可坐守。日久則危矣。至於禁船閉糴。則民飢而死。我將自亂。況禦寇乎。又當謹防掘城。夬關白。每陣。則送金買和。屯兵十里。夜築土寨。候兵安將息。而後暮夜築城。周圍近而圍。今日近。明日近。則築高寨。以觀敵兵虛實高堤。鳥銃以攻城下。穿井以掘城脚。使敵城自陷。或多買黃金。以買內應。或百出奸謀。以善取一得。則奪其金。而戮其人。我父母宜知此意。不爲誤中其計。日本之人。爲將者皆富貴子弟。不禁艱辛。卽我國書生也。其才眞能者百無一人。惟知亂戰而已。不惧而已。至於所謂行兵不飮酒者。又不可也。論將則固宜。論兵則不宜。夫日本之兵。令酒爲膽。臨戰之時。一醉則氣倍忘生。此法宜用之。後等欲親奔告急。不得離側。且妻子重累。恐我國父母。不察後等報國之心。而加以重罪。是使一片忠義。枉死無聞也。後乃不敢。惟淸察留意焉。○陳日本關白之由。關白。卽漢大將之號也。挾天子,凌諸侯。擅據京洛。今之關白。初乃民家之僕。以採薪之役。遇正關白於道。左右欲殺之。關白。釋而用之。爲前部刀手。出征隣國。遂斬首獲功。關白悅之。賜姓木下。賜名十告次郞。每以諂佞事關白。累出捷。關白。以爲大將兼相事。更賜姓羽柴。賜名執前。次年。遂殺關白。逐其子而自立。僭號關白。卽初之十告次郞。爲今之關白也。東征西伐。幷日本諸國。然未嘗有戰一陣。勝一陣。惟皆以甜言大話。黃金詭計得之也。去年十一月死其弟。今年七月死其子。內外無親。一身而已。我國。盡殺倭奴。卽移得勝之兵五十萬。徑追而入倭地。倭奴心碎膽寒。束手就擒。前攻後招。前招後取。不數月。盡平日本諸國矣。惟我之父母留意焉。○陳日本六十六國之名云云。 詳見後庚子姜沇啓辭。故州名不書 ○萬曆十九年九月日。陳情人許儀後,郭國安,報國士,朱均旺,敢復陳未盡之事。以竭赤子報國之情。夫岩穴草芥之士。海濱漁鹽之夫。履難久而不諸序次。廢學遠而不成文章。筆墨。雖不可以奉 天覽。寸心實可以告天地鬼神可也。關白。貪淫暴虐。超於桀紂。詭謀百出。莫測眞實。前命列國。築城於肥前,一歧,對馬島三處。以爲渡唐館驛。命對馬太守。紛作商人。渡高麗以觀地勢。十月二十八日。回報麗王。退兵二十日之程。以候關白。其國內不服者多矣。只有一縣之衆。對馬相近者來耳。然欲攻之。可唾手而得也。十一月十八日。文書遍行列國。各辦三年之粮。先征高麗。盡移日本之民於麗地。耕種以爲敵唐之基。若得大唐一縣。是吾日本之名得矣。唐之天下。在吾袖內也。倭奴無知。坐井算天。良可笑也。又合列國之兵。渡麗岸。焚舟破釜曰。取麗國。暮夜築城。不許掠人取財。凡築城及征伐。不許少停一刻。拾取一芥。雖有黃金。不許視之。臨陣不許尺回。遇山則山。遇水則水。遇陷穽則落陷穽。不許開口停足。進前死者留其後。退後生者。不論王侯將卒。斬首示衆。盡其族。其法令之嚴。有如此。十二月。强占豐後王之妻爲妾。下令西海道九國先鋒。南海道六國。山陽道八國應之。傾國而行。父子兄弟。不許一人留家。此數國者。皆生疑慮而曰。此擧。非征大唐。欲襲我等之後。滅我族耳。各密議謀反。未果反也。倘謀反之事諧。則關白入寇之事。不得成矣。未知後如何也。我大國。能命忠義之士。多率精兵。先到麗。迎而擊之可也。不可自喪己膽而惧之。夫倭奴。無些才能。只將一勇猛。卽暴虎憑河之類耳。我 大國。能知其弊而勿惧。日夜協攻之。今日加將添兵以繼之。明日加將添兵以繼之。懸金示賞。援兵蜂至如此。則我兵之氣壯。敵兵之氣弱。首陣一破。百陣可破。盡殺倭奴。片甲不回。雖關白。亦可生擒矣。伏乞採納蒭蕘之言。用之加意。萬祝。壬辰春。疏到 天朝朝。廷素知我國事大至誠。雖不信疏中之言。而亦未知眞僞。告急之使。冠蓋相望。而未蒙 兪命。及黃應陽往退。後乃卽調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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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六月。平義智又來。泊絶影島。探我虛實而去。 窺覘之行。如是其頻。匪茹之勢。已露其跡。猶恐傷和。無意殲厥。南朝無人。自古在今。北軍飛渡。非朝卽夕。 ○是年春夏。西江楊花渡水淺。舟船不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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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。倭人橘光連死義。光連。一名康光。日本對馬島小酋也。庚寅以前。累爲倭使聘我國。 朝廷。以重賞貴爵。 特加懷柔。逮庚寅。與玄蘇等。偕爲窺覘之行。光連潛告 朝廷曰。日本之人。變詐不測。蓄謀多年。已決犯 上之計。請誅今來數酋。以弭大禍。我國猶未之信。至是秀吉。以光連詳知我國。與義智等。分定先鋒。刻日渡海。光連拒之曰。此兵何名也。夫朝鮮日本。善隣也。二百年間。少無釁隙。通成交好。極盡誠心。奈何渝盟而興兵。欲犯 上國之境乎。況我受 上國厚恩。生死肉骨。莫非其德。我雖微眇。亦人心耳。頭戴天日。其何忍背 恩忘德。敢過朝鮮之地乎。一死所矣。決不爲驅兵而渡海也。義智以此傳報秀吉。秀吉大怒。卽令收光連島示。並夷九族。光連一小子。幸以商賈。出泊遠島。聞知是變。卽棄行裝。變姓名逃匿。得以全生。其後萬曆三十四年丙午。日本國王源家康。盡革平姓。修書遣使。復請通信。禮曹以武科僉知全繼信。譯官朴希根。爲回答使。遣日本。至對馬島。求見光連之子。有他姓一倭。來探厥由。繼信等知之。撫慰百端。極盡恩義。橘子垂淚。悉陳前事。使還。詳告于慶尙監司。監司柳永詢。具奏朝廷。議建橘祠于釜山。 後辛亥。御相詳傳此事於余。余奇而記之。繼之以詩曰。秉彝良性非求至。臨亂胡爲少信義。衣冠負國尙不恥。夷狄之人乃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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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四月。賊倭平秀吉。遣其將平秀家等。三十六酋。 詳見姜沆啓中 領兵入寇。平行長與平義智,平調信等爲先鋒。兵船四萬餘艘。軍號九百萬。蔽海而來。十三日。乘曉霧彌漫。直擣釜山。時僉使鄭撥。出獵于絶影島。初謂朝貢之倭。不以爲虞。俄見舳艫無數。急還入城。城門纔閉。賊已下陸。圍之百匝。未幾城陷。撥死之。時賊變孔棘。朝野蒼黃。鄭撥殉國。未蒙 恩命。其後萬曆三十一年癸卯。撥妻任氏。上書訟冤曰。撥守孤城。力戰而死。或以爲棄城遁去。泉壤冤魂。不得瞑目。請令申辨。特賜褒賞。 上命本道巡察使。訪問撥戰死曲折以 啓。巡察使李時發。移文于左水使李英。英回報。其時土兵加隱山等三人。得脫不死。皆言僉使出獵。見倭船無數。急還鎭。趣城外居民軍人等。無遺入城。使人往見留館倭。只有四人。卽令捉囚。又令戰船,防牌船,中船並三隻。皆鑿穴沈水。僉使。在南門樓過夜。翌日黎明。賊。圍繞城後山以陣。僉使令軍中。愼物動搖。遂移守西門。賊。一時並進。據高大喊。放丸如雨。發無不中。僉使乃中丸而死。僉使之妾。亦自刎死。城遂陷。加隱山等。匿積屍中。午後。賊令軍中勿殺餘民。並摯船上。十七日放還云云。巡察。依報狀具 啓。○ 十四日。賊陷東萊。府使 文科通政平時例差 宋象賢死之。左衛將蔚山郡守李彥諴等。率軍降。前一日。象賢。聞賊大至。招旁邑兵守城。左兵使李珏。馳到城中。聞釜山已陷。托言我是節制將。當守本營。不宜在此。將出城。象賢大呼曰。孤城將陷。主將來援。何忍棄去。珏不聽。只留牙兵二十人而去。是日黎明。賊兵大進。先作偶人紅衣青巾。背負赤幟。帶長劍。專之長竿。列示堞間。城中震駭。奔走號哭。賊揮劍攔入。助防將洪允寬,中衛將梁山郡守趙英珪,代將宋鳳壽,敎授盧蓋邦等皆死之。象賢登南樓甲上。着團領冠帶。坐轎倚。賊知其爲府使。欲活捉。象賢以靴蹴之至再。罵賊曰。隣國之道果如是乎。我不負汝。汝何至此。賊盛怒。捽曳將斬。神色不變。 或云府使在南樓。賊揮劍突入。府使射之。衆賊亂入。府使以長劍擊殺二賊而死。未知孰是。 其妾。北道妓女也。亦不屈。賊並殺之。 良妾李召文率子女。擄入日本。後甲午歲。平行長與慶尙右兵使金應瑞議和時。得放還。 賊。義之。收兩屍。瘞城東門外。豎木而標之。方府使從容就死時。官奴及唱者。號哭趍入。手扶衣裔。甘與同死。賊益奇之。初府使收境內大小婦女。盡入城中。及城陷。賊皆驅之樓上。令妓工張樂。置酒高會。盡發倉庫積峙。船輸其國。未受圍前。象賢北向再拜。手題扇子曰。孤城月暈。大鎭不救。君臣義重。父子恩輕。以付家奴。歸報其父母。其後賊謂被擄者曰。爾國忠臣。唯東萊府使一人而已 。 扇面十六字。與顔常山生無死當之言。文信國成仁取義之贊。前後一揆。讀之悲感。不覺流涕。足以激千古忠君負國之賊。 時本道監司金睟在晉州。釜山羽書卒至。遂趣發左右道兵。相繼赴援。○十五日金睟。自晉州馳到班城。 晉州屬縣 聞釜山已陷。卽具馳 啓。遂整軍馳過咸安。到漆原。 出本道巡營錄 時本道右兵使申硈已遞。曺大坤代之。 朝廷以大坤衰老。金誠一代之。○以李鎰爲巡邊使。邊璣,趙儆爲慶尙左右防禦使。成應吉,梁士俊,朴宗男,邊應星爲慶尙中左右助防將。以郭嶸爲全羅防禦使。李由義,金宗禮,李之詩爲全羅中左右助防將。以李沃爲忠淸防禦使。○十六日。賊兵分道進兵。中道之賊過梁山。盡爲焚蕩。金睟至。靈山。聞賊已過梁山。卽馳赴密陽。賊兵大至。卽退還靈山。夜渡草溪。移文于全羅監司云。爲繼援事。釜山,東萊,梁山。曾已見陷。又犯密陽。觀其兵勢。勢難支保。又將見陷。其後之事。未可言。未可言。言念及此。痛心痛心。此非私禍。乃國事。貴道軍士三四千名及道軍官三四員起送事。文到。湖南洶惧。皆有避敵之計。○慶尙左兵使李珏。退駐蘇山 。 東萊屬驛 是日馳還兵營。無意戰守之備。趣令首鎭撫。發人。馬。搬移其妾及綿布千餘匹。鎭撫有難色。珏大怒立斬之 。 出本道巡營錄 ○慶尙左水使朴泓聞賊至。焚粮械遁去 。出本道巡營錄 ○ 十七日。左右之賊彌漫列邑。分道而進。一軍充斥彥陽。因犯慶州。中道之賊。直擣密陽之路。府使朴晉。自梁山退還。遮截于黃山危棧臨江處。賊將。乘銀轎,張銀傘。長驅迫逐。晉力戰。斬數級。晉軍官李大樹,金孝友。又連中數賊。中丸而死。賊已踰嶺。截其歸路。前後受敵。晉奔還本府。自焚倉庫而出城。則賊鋒已滿城外。晉單騎衝突潰圍。斬賊二級而走。由是遠近遂知晉名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十八日。賊船二百餘艘。自釜山移陷金海。府使徐禮元。棄城走。初中衛將草溪郡守李惟儉守西門。禮元守南門。終日接戰。夜半。惟儉詐稱夜驚。斫守門者先遁。禮元亦稱追惟儉。從西門出走城遂陷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十九日。賊兵。自密陽又犯靈山,淸道等地。盡爲焚蕩。勢如風火震雷。所過赤地。金睟留陜川。又移文于全羅道云。慶尙監司爲傳通事。凶賊昨日。密陽陷城。又犯靈山。直指星州路。因上大丘路與否。未能先知。玄風,昌寧等處。公私家一空。本道各營並爲馳報。右關雲峯縣。○二十日。慶尙右兵使金誠一赴營。初誠一受 命。倍道馳下。行到宜寧。欲由鼎津。直抵兵營。時賊兵充斥江右。麾下將士相謂曰。此路最近賊窟。莫如由晉州。達咸安。距賊稍遠。而主將令嚴。直前無畏。此行危矣。遂紿告曰。鼎津無船。又囑其子㴒力諫曰。江漲無船。趍晉路爲便。誠一使軍官金玉往見之。玉還瞞告曰。無船不可渡。宜疾趍晉州之路。時前牧使吳澐在村舍。聞新帥至。往拜曰。令公來。軍民氣倍。何不直渡鼎津。欲從晉州迂路耶。誠一愕然曰。吾不曾涉此路。必麾下畏賊瞞我也。卽親往視之。有大船傍岸。誠一大怒。令收玉㴒等行刑。玉呼曰。玉罪當斬。但公之臨戰。願效一死以贖罪。誠一曰。爾旣要貰。前頭遇賊。必須先登。否則並治前罪。斷不容貸。遂趣軍渡江。至海望原。前兵使曺大坤已退于此。錯愕揖迎。與之交授印符。便欲辭去。誠一乃峻責曰。將軍以閫帥。擁兵不進。坐使金海受陷。罪當刑。況以世臣。受 國厚恩。當此劇變。義不可逭。大坤慚色掬面。俄而探報賊先鋒已到。大坤恇㥘失措。促誠一上馬。誠一呵止之。令軍毋惑動。選勇士設左右伏以待。二賊騎白馬。着羽衣,金甲,金假面。四方俱有耳目。周回如踏車狀。揮劍躍馬而前。諸將士膽慄。誠一與大坤。晏然對踞胡床。賊怪其不動。不敢近逼。有揮扇步倭數十在其後。誠一令軍官二十餘人出前射之。又選勇士突。擊皆相顧推托。誠一特呼金玉曰。爾旣要先登立功。今尙可回避耶。玉卽挺身上馬。趕至數里。射倒金假面騎倭。乘勝追逐。得金鞍駿馬寶劍而還。是役。卒不滿千。器械掃如。而能挫銳鋒。由是軍情稍振。卽令軍官元士立。李崇仁。獻馘馳 啓。遂先驅步卒。誠一最後按轡徐行。是夜移陣咸安。欲收拾內廂。聞有拿 命。 出慶尙巡營錄。忠奮所激。士卒用命。敢死力戰。强賊不支。當時將士。何不監此。 ○金睟自陜川。奔向知禮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二十一日。右道之賊。由靈山。過昌寧,玄風等地。盡爲焚蕩。中道之賊。自淸道屠過慶山,大丘。浩浩蕩蕩。漫山塞野。自此江左右路塞。左道之賊進向蔚山左兵營等地。李珏出陣于西山。時十三邑兵齊到入城。安東判官尹安性守東門。珏欲空城出陣。安性曰。豈可棄城出陣乎。珏曰。公與虞候諸守令。守城可也。願以公所領石戰軍屬我。我率精兵。出陣西山。俟賊至。內外協擊。遂從西門出。顧視安性等。指太和曰。汝等不知賊鋒已滿于彼耶。卽馳向西山。安性奮罵。撫劍目之。虞候元應斗亦有遁去意。安性怒叱曰。主將無故出城。罪當斬。尙留汝等令守城。汝且欲遁耶。應斗不敢動。賊兵又一運。自彥陽從間途。進陷慶州。時府尹尹仁涵。以捕亡將在西川。判官朴毅長,長鬐縣監李守一等在城。賊一騎馳到東門外。植牌文去。取而視之云。島主領兵來。判官速出城聽約束。毅長等空城遁去。龍宮縣監禹伏龍。以繼援將領軍。馳到牟陽。河陽代將亦領軍五百餘名赴慶州。河陽。本防禦所屬。故兵使。令退聽防禦節制。伏龍方食道邊。見河陽軍退還。疑其爲賊先鋒。招令詰之。代將以實對。伏龍密令軍中曰。此非附倭。則必逃軍也。令軍圍捕。佯爲點閱。而戮之無遺。流血成渠。河陽一縣軍民。以此蕩盡。伏龍卽以捕斬土賊。追報于防禦使。 出慶尙道巡營錄。不能奮義於凶賊。反爲移毒於無辜。不復悔恨。搆報要功。有是乎後其之無狀也。 ○二十二日。金誠一以拿 命去。先是誠一。回自日本。 啓於 榻前曰。日本必不動兵。可保無虞。及變作。 上追咎前 啓之言。有是 命。誠一聞拿 命將至。而道梗未及達。人言 上旨未降。大寇當前。閫帥。豈可容易棄鎭。誠一曰。 君命不可久稽。卽就道。是日。虞候李俠。沈軍械於池水。燒倉廩而遁。昌原府使張義國。亦棄城走。誠一在道。金睟出見。唁其被拿。誠一略無辭色。但曰。國事至此。願令公努力討賊。以報國 恩。營吏等相謂曰。被拿不憂。國事爲憂。眞忠臣也。曺大坤蒙 宥。復爲兵使 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賊陷左兵營。李珏,元應斗已先遁去。十三邑兵皆潰。珏武藝絶倫。及除本職。其放炮。別用海磨石。如彈丸者十餘斗以試之。聲勢俱烈。人頗倚重。貪饕無厭。性又恇怯。聞賊犯境。蒼黃失措。東萊之敗。挺身遁走。兵營受圍。空城先竄。 出慶尙巡營錄。○當時之將。旣㥘且貪。鮮有廉己愛士。折衝報國者。實皆漢孔明宋鵬擧之罪人。而李珏之㥘。出於見賊之前。李珏之貪。出於搶攘之時。非但古良將之罪人。實是當時將士之罪人也。 ○幼學郭再祐。起兵討賊。再祐慶尙道宜寧人。初聞諸城連陷。列鎭主將及方伯守宰皆避深山。莫敢交鋒。乃奮罵曰。 聖朝休養臣庶二百餘年。一朝有急。皆爲自全之計。不顧 君父之難。今若以草野不起。則擧一國三百州無一男子。寧不爲萬古羞耶。於是盡散家財。募聚散卒。解所着衣以衣戰士。脫妻子所着衣以衣戰士妻子。且激以忠義。自是所募戰士。如沈大承,權鸞,張文章,朴弼等十餘輩。皆勇敢善射之人。感激泣下。願與同死。是日相與約定擧義。手下勇士五十餘人。發宜寧,草溪倉穀,又取歧江棄船稅米。以餉募士。人言藉藉。或以爲發狂。或以爲作賊。陜川郡守田見龍。以陸賊報巡察使。士卒皆散去。會招諭使下來。聞其名。招見之。激以勸起。於是士卒還集。再祐討賊益力。不問賊之多寡。直前無畏。以一當十。戰時必着紅綃帖裡。具堂上笠飾。自號曰。天降紅衣將軍。馳馬掠陣。往來倏忽。或隱或見。賊徒莫測其端。然後盤馬回旋。擊鼓徐行。以爲行軍節次。賊徒不知其軍兵多少。不敢近逼。自結陣處至賊路二三息之程。連設候望。潛報平否。賊到百里之外。陣中先知之。預備之具。故常逸而不勞。常靜而不擾。賊若多來。則於所望山上。令人持一柄五枝炬。從夜擧之。喊殺相應。有若千兵萬馬。賊徒望輒遁去。又選精銳。潛伏於要害處。寂若無人。賊至輒射殺之。賊亦謂之紅衣將軍。不敢登岸焚掠。再祐又約軍中曰。要須殺賊而已。何必斬級要功。若爲他日受功。而討賊。則非誠心也。衆皆聽命。終始無獻級。巡察使陣下武士金敬老,金景納等交構再祐。再祐亦憤金睟之所爲。移檄聲罪。欲討金睟金睟。論以不軌狀啓。將陷不測之罪。賴招諭使調濟兩間。遂以無事。又以三嘉之兵付于再祐。再祐領二縣之兵。以尹鐸爲代將。朴思齊爲都摠。許子大造軍器。鄭演爲督役使。權鸞爲突擊將。李雲長爲收兵將。沈大承,裴孟伸爲先鋒將。許彥深典軍餉。姜彥龍治兵械。招諭使又令前牧使吳澐。爲召募官。兼摠其數。助以聲勢。鄕之饒戶。出米擊牛。輪日餉軍。軍聲大振。沿江上下。十餘淺灘。皆設伏諜望。往來相援。賊不敢渡數邑人民。作農如平日。 出慶尙巡營錄。○草野起事。忠義二字。水陸奏捷。射斬百級。 ○以漢城判尹申砬爲都巡邊使。以前牧使金汝岉爲從事。領大軍南下。出師之際。威儀嚴整。人不敢仰視 。我國之將雖名佼佼。而一威猛而已。異域之賊。豈汝饒乎。惜乎。何以制此賊。 ○二十三日。中道大賊。焚蕩仁同。右道之賊。由玄風分渡洛江。焚蕩星州。判官高晛遁走。牧使李德悅。僅以身免。終守境土。賊入據城中。假稱牧使誘聚愚民。窮民無賴。或多降附。左道賊一運。自慶州進陷永川。郡守金潤國遁走。金海屯賊。是日進陷昌原。兵營盡爲焚蕩。因進陷漆原。又左賊一運。進向長鬐。縣監李守一。自慶州退還陣于城外。賊兵四進。守一乃退。永川屯賊。進陷新寧。因向安東。府使鄭煕績遁走。左防禦成應吉,助防將朴宗男留義興。退縮不進。時金睟留知禮。祗受都巡察使 有旨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二十四日。中道大賊。由仁同渡洛。進陷善山。新寧屯賊。移陷義興。縣監盧景福遁走。時金睟。令朴晉,裵楔。覘賊于善山。道遇七人。佩竹牌。訝晉等爲賊黨。乞哀馬前。跪納倭書。上面大書一令字。其下細書曰。郡縣黎民。速還右宅。男嫁苗收麥。女畜蠶繅緖。各勤家業。若吾軍士犯法者必罰焉。天正二十年月日。拾遺侍中平義智。又其下着署。晉等縛而來之。猝遇賊棄走。 時嶺人。降附受牌者不知其數云。 ○巡邊使李鎰到尙州。不明斥候。有告賊已過善山者。鎰怒其惑衆斬之以殉。軍中聞賊已逼。而無敢先告者。 出慶尙巡營錄。○愚者千慮。必有一得。可笑彼其寧不得一。斥候偵探。兵家要畧。詐術詭謀。名帥不辭。守正待敗。殊未聞於古也。 ○二十五日。大賊自善山進陷尙州。李鎰大敗走。是日曉霧迷漫。始聞炮聲。知賊鋒已到竹峴。鎰出陣城外北川。賊或耀劍跳躍而入。或鼠伏膝行而前。須臾蔽野。我軍自潰。塡塞北川。賊以突騎蹙之。積屍如丘。從事官朴箎。 李鎰從事 李慶流。 邊璣從事 尹暹。判官權吉等皆被害。鎰僅以身免。奔還忠州。 箎。金睟之壻也。時年二十二。以弘文校理。在朝。鎰承 命時。以睟方爲慶尙監司。箎在軍。則睟必盡心力請從事。 上依允。至是死。或云朴箎不死於賊。避入山谷。見咸陽人印彥龍曰。吾十八。登壯元及第。受國恩厚。今戰不利。何面目更見天顏。自刎死。 ○二十六日。凶賊自尙州。連陷咸昌,聞慶。聞慶縣監申吉元。自變初。不離官門。是日方坐大門。刑其上賊破散倉庫者。賊卒入虛門。人皆駭散。吉元獨騎馬避入山麓。賊追及欲降之。吉元奮罵不屈。賊斷其四肢。而後殺之。比死罵不絶口。 出慶尙巡營錄。○一介忠節萬古誰雙。聞慶前後。只有睢陽。 ○左道賊一運。焚蕩軍威。連陷庇安。縣監金仁甲遁走。一運自長鬐。焚掠迎日,甘浦,安東。判官尹安性。單騎還府。知府使遁去。乃西行。豐基郡守尹克任。棄城遁去。○金睟。自知禮還居昌。斬草溪郡守李惟儉。○申砬過龍仁。聞賊勢猖獗。密 啓曰。賊勢甚盛。實難防禦。今日之事。不勝悶迫云云。都下恃申砬如干域。及聞悶迫之啓。士民洶惧。日夜遁潰。○申砬馳過忠州。將欲遮截鳥嶺。以道險多阻。騎射不便。還退忠州。見李鎰於道。砬問賊勢如何。鎰曰。此賊非庚午乙卯之比。 庚午之賊。僅陷熊川數邑而敗。乙卯之賊。陷達梁。殺兵使元迪。康陷津連等官。至靈岩敗。 又不若北狄之易制。今旣不能據險遮截。若交鋒廣野。萬無能當之理。寧退守京城。砬怒曰。爾旣敗軍。又復驚動軍卒。法當斬。第俟賊至。立功自效。遂屯于㺚川 。 忠州地 ○二十七日。全羅防禦使郭嶸助防長李之詩。領兵五千。自南原,雲峰。向咸陽。赴援嶺南。○凶賊踰鳥嶺。驅進㺚川。申砬敗死。初賊兵。恐兩嶺之難過。及至山路寥闃。絶無人蹤。遂大喜跳踉。直犯忠州。申砬盡率諸道精兵及武官二千,宗族百餘員,內侍衛卒幷六萬餘兵。自鳥嶺還退忠州。從事金汝岉。因李鎰之言。請堅守山路。砬不聽曰。過海之賊。不能趍步。遂背㺚川。結陣于彈琴臺。俄有斥候將金孝元,安敏等馳告曰。賊鋒已逼。砬怒其驚衆。立斬二人。因下令改易陣伍。賊兵已出我軍之後。圍繞千匝。將卒驚惶。盡入㺚水。賊交刃亂斫。如刈草芥。流血遍野。浮屍塞江。申砬,金汝岉皆渰死。我國精兵。盡殲於忠尙之兩役云。○慶尙右兵使曺大坤。退匿晦山書院。時昌原留賊四十餘騎。追避亂人。亂流渡江。掠宜寧之新反。遂乘虛入城。焚官廨城門。大坤方在三嘉。以爲大賊逼境。棄旗鼓而遁 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庇安之賊。出屯于醴泉之多仁縣。中道大賊。因陷忠州。牧使李宗長遁走。時忠州等官之人。恃申砬大軍。在家待變。不意軍敗。賊兵四散。殺掠之慘。益不可言。賊傳言于我國曰。鄭琢。李德馨出送云云。○二十八日。星州之賊。連陷開寧,金山。右道防禦使趙儆。從事李睟光。收兵遮截于秋風。金山驛名 兵潰而走。○慶尙左道助防將朴宗男。自義城。從間途。退走于安東之豐山。盡焚倉庫而去。賊自多仁渡河豐津。出咸龍之境。陣于唐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監司營吏李。告因于全羅監司云。今到私通內倭人等衣內。着甲與否則不知。衣外則皆不着甲冑。兵器則只放鐵丸。用劍而已。他無所技。而但鐵丸。無人不放。其放如雨。以此難制。所以列邑軍器。庫外官舍。則不焚。邑內及路傍。則擇大家盛閭衝火。中道之賊不可勝數。由東萊,梁山,密陽,淸道,慶山,大丘,仁同,善山。盡爲焚蕩。至尙州。巡邊使接戰。彼衆我寡。敗北賊徒。亦焚尙州,咸昌,已至鳥嶺。不日間。有踰嶺之勢。而踰不踰。時未得聞。右道之賊。僅四五百名。自金海,昌原右兵營。焚蕩至此。右兵使接戰不勝。賊由咸安,漆原,靈山,昌寧,玄風。盡爲焚蕩。自此分作二三運。一運二百餘名。今到星州。方搜同州境諸閭。又一運百五,六十名。由宜寧,三嘉,陜川。向高靈之後。亦不知厥後之所向。又零賊□三名。不知所從來。潛到金山。右道防禦使接戰。我軍奔潰之後。亦不知去處。右道之賊。由某路上去之計。未能詳知左道慶州路倭賊上去與否。一自變生之後。列邑空虛。道路絶塞。迨未見一張消息。又倭船廿隻。發自釜山浦。已到巨濟島。右水使與全羅左水使。時方約束攻擊。倭賊到處。年少男人則盡斬。老幼與女則不殺。而年少美女。閭家所偸之物。牛馬載駄。道路絡繹。所載牛馬。皆使我人牽行。擄掠我人。以爲其徒者爲半。此外小小形止。難盡枚擧。大槩書送云云。○右路之賊入湖西。焚蕩黃澗,青山等邑。 此路之賊。其數實少。兩湖之兵。足以遮截。而將士驚惶。望風先潰。雖云彼銳我鈍而然。實由時士不盡心之致。惜乎兩湖許多列邑。曾無一人義士耶。 ○賊兵。自忠州。直向京畿。 上聞申砬敗死。繼聞賊兵已逼畿甸。遂定西 幸告急之計。先 遣李元翼,崔興元。巡察平安黃海等道。又 命大臣。冊立光海君爲世子。監撫軍國重事。大臣兪泓泣諫曰。 宗社在此。臣民在此。 殿下焉往。不可輕動。使人心驚搖。 上抆淚龍袍。喟然長嘆曰。 予何往哉。冀得臣民戮力。遂以背城一戰之計。下哀痛 敎。以判書金命元爲都元帥。傾率京畿遺漏之丁。出陣于漢濱。兵曹備邊司。督設守城之具。將近旬日。士民皆潰。無人聽從。急令戒嚴城門。不許人物出入。城中貴賤士女。晝夜縋城盡走。或恐眷屬相離。以索相結而遁。都中無賴之徒。結黨追逐。美女財寶。見輒掠奪。不分縉紳。傷殘盈路。父子夫婦。相矣投竄。 上聞人心至此。決意避敵。 惜乎。二百年休養之餘。何人心至於此耶。不但含羞於天地。抑亦有愧於凶徒。 ○二十九日。全羅監司李洸。令列邑。調發勤 王兵凡十餘萬。慶尙監司金睟。亦收燼餘。欲與兩湖兵偕行。自居昌到咸陽。時嶺南六十餘邑。盡已淪陷。唯右道六七邑。僅免兵火。而軍卒則已散矣。○三十日。車駕西幸。前數日。都中一空。大小臣僚。近侍衛卒。一時散去。 上痛泣曰。二百年休養之中。無忠臣義士一至此。夜半 與中殿。率諸宮。奉 廟社主。出京城。朝至碧蹄。値雨路中。 龍袍盡濕。閭里空虛。八珍闕膳。馳至長湍。府使已遁。四顧無人。一行皆餒。少歇。卽馳向開城府。 此時臣。民安居寢食者。寧不爲奮義討賊。以淺此日無前之痛乎。 ○全羅防禦使郭嶸。領軍至金山境。本道右防禦使趙儆等來會。至金泉驛。捕賊五級。因聞郡中有留倭。進兵圍捕。斬獲三十餘級。我軍被害五十餘名。郭嶸卽還全羅。方接戰時。一賊持長劍闌入。幾擊趙儆。儆以赤手抱賊。相持良久。軍官鄭起龍突進斬賊。儆得不死。○全羅助防將李由義。領軍二千向忠淸。卽還全羅。初宣傳官自京到本陣。傳 旨云。領軍二千。馳赴忠州。受申砬節制。由義承 命。行至連山。聞申砬已敗。賊至京畿。引兵還。○賊旣知我國將卒善潰。不有孤軍冞入之疑。或十餘名。或五六名。橫行作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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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初一日。凶賊充斥京畿。漢江以南。烟焰漲天。炮聲動地。龍仁,水原,廣州等地。盡爲焚蕩。○南原府使尹安性。聞境內洶惧。卽下開諭帖云。側聞閭閻。聞變騷擾。皆作移避之計云。湖嶺相距之間。有高山大川。萬無卒至之患。而今則慶尙右水使。多數捕賊。勝聲大振。各宜按堵安業。毋相驚動。俱勤耕耘事。 南原。在兩南之間。而余在本府。故記兩南及本府之事頗悉。 ○初二日。賊兵大進。漢濱,廣津,麻田,沙平,銅雀等處。一時乘桴亂涉。守江之兵皆散。陪吏伏元帥轎倚下告曰。賊兵渡江。軍卒盡散奈何。再三告稟。一無應辭。仰視之。元帥已無去處。但虛床而已。賊旣渡江。大喜曰。麗國可謂無人。險嶺無兵。長江不守。若有一夫當之。則吾難至矣。進兵至東南大門外。城中寥寂。絶無人形。賊疑之。留外不入。 此乃先鋒賊。大賊。充斥四五日程矣。 ○車駕。至松都駐蹕。 命金命元。遮截臨津。放還鄭澈,尹斗壽。爲左右相。 以東西戰被罪 敎旨召兩南兵。 敎旨在下十四日。 ○初三日賊入長安城中。前一日。賊屯于門外。城中反氓出迎曰。國空無主。城棄不守。賊乃入之。先是慶尙道梁山官奴黃應禎被擄。賊書示曰。爾國何用防禦。不過二十日。當入京城。至是果如其言。所過列邑。皆留酋稱宰。誘聚愚民。散給倉穀。兼造名牌以標其降附。以此民多姑從。又自釜山。達京開三路。上下三十里。每置一陣以備深入路梗之虞。入城之後。先焚 宮闕,宗廟。連燒公私家舍。括索帑藏。日輸本土休兵。擬向關西,朔方之路。○慶尙左兵使李珏。左水使朴泓。各率虞候與防禦使成應吉。助防將朴宗男,邊應星。安東判官尹安性。豐基郡守尹克任。醴泉郡守邊良祐等。托言勤 王。棄嶺南,踰竹嶺去。其後元帥在臨津。斬李珏 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漆浦萬戶文貫道。聞 大駕西巡。西向再拜。痛哭良久。兩南義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全羅監司李洸。與前府使高敬命書。 大駕西狩。京城不守。國事至此。慟哭慟哭。今日之義。惟當以哀痛迫切之義作檄。招諭四方義侶。刻日擧兵。庶雪通天之痛。言若不切。則無以感動人心。檄文不可草率。敢煩一揮。幸速示。五內如裂。不知所爲。徒北望慟哭而已。且通此意于士重。 金千鎰字 諸公何如。○高敬命答李洸書。國事至此尙忍言哉。唯日北望長慟而已。今奉令書。政及於煎撓萬慮之中。展讀未已。涕淚橫集。敬命衰病餘生。屛伏田間。滯在床簀。而上不能束裝星馳。奔問 行在。又不能趍詣幕府。傍贊戎畫。憂惶慚悸。措躬無所。知有一死而已。下敎檄文。某雖久廢翰墨。而義不敢辭。謹此草上。顧以詞理疏鹵。無以揄揚節下倡義興師之意爲恨。但敬命月初。移寓州東敝庄。今見令書。發於初三日。而初六日。陲卒始傳空家。以致稽延之久。深恐緩不及事也。區區鄙懷。妄有所陳。錄在別紙。切冀節下。勿以人廢言。集衆廣忠。果爲國立大功也。金士重。適有書來。具以令意傳告矣。伏惟云云。餘方寸亂矣。萬萬不宣。別紙云今。日之事。鞠旅勤 王。是第一義。而亦當要以固結人心爲先。橫賊之侵。固已不勝其擾。而招兵不已。民尤不安其業矣。古人曰。兵務精。不務多。苟善用之。見在之兵。足以制勝。苟不善用。多多何益。只令邦本日搖。國事日去耳。 大駕西巡。箕城凋弊。不獨百官有司之須無以支用。至於大官膳羞之供亦爲寒心。竊聞君山上供稅米。到江而回。法聖之倉。未及發船云。信斯言也。今以重賞。厚募漕卒。舟于西海。以達大同之津。倘令其半。得至 行在。不但軍國之用賴而不乏。而四方人心亦恃而不恐矣。今倭賊。捨舟登陸。千里轉鬪。雖使竊據都城。陸路已塞。而西方海路。尙未梗也。及今圖之。事可爲矣。但依平常事例。祗以微末庸將。勒令領去。意外之變。亦不可不料。募得忠勇之人通於舟楫者。量給精卒。爲且戰且行之計。則不但軍粮無事得達。而 行都軍容。亦稍振矣。但民心方擾。集兵未易。則汲汲措置。祇令漕卒。依前領去。亦或可乎。然若稍延旬日。則安和彼賊。不爲生心。今日 朝廷號令。不出於軍前。而四方聲聞。不達於行都。此可爲慟哭流涕者也。若以重購。厚募鮑作。僞若漁採。令達蠟書。無事往返。則許以啓補官資。或優給米布。二者之中。惟其所願。且致其妻子于官。□限回還。間日給酒食。倍加常數。外以示周養之恩。內以行羈縻之計。四方諸將。合力勤 王。則要當水陸並進。大軍直從坦途。奇兵間出海道。使賊腹背受敵。疾雷不及掩耳。是亦兵家奇正之道也。 出正氣錄 ○令羅道都巡察使。爲通諭道內父老軍民等事。嗚呼。最爾倭賊。毒鍾蜂蠆。性毓蛇虺。陰懷猾夏之心。敢肆跳梁之患。陷城池數十餘處。屠士卒幾千萬人。恇怯守臣。聞聲而鼠竄。愚駭群姓。望風而波奔。嶺南山河。盡入豺虎之窟穴。湖西草木。半染犬羊之腥膻。石勒之寇。直向神州。宗社之羞罔極。沒喝之師將次河上。廟堂之憂無窮。言念及此。欲寐無覺。宵旰下哀痛之詔。嶽瀆展祈禱之誠。惟我率土之濱。凡在含血之類。所當腐心扼腕。孰不奮拳揮戈。唇亡齒寒。雖失輔車之勢。主辱臣死。宜盡勤 王之忠。惟我忍戴不共之天。冀雪無前之恥。雲飛之猛將如虎。鶻擊之勇士若林。祖士雅。誓淸中原。肝膽如斗。張叔夜。入援京洛。涕淚懸河。虎旆龍旌。當掃燕巢於幕上。蛇矛月戟。期翦魚戱於鼎中。惟爾湖南。素稱禮義之鄕。實是人材之府。咸售疾風之勁草。共作板蕩之忠臣。念我二百年休養之 恩。一乃億萬人慷慨之志。親上死長。仗大義而先登。斬將褰旗。使隻輪之不返。豈特冲甲。 姓元。高麗人。以匹夫。擧義勤 王。削平大亂。 功高一代。抑亦車達。 姓柳。高麗文化人。臨難粮之。車達以車。運私粮以贍軍。事定。賜名車達。錄勳。 澤流耳孫。勉以身許國家。期抗節而效死。無以賊遺君父。誓竭力而捐生。檄到。各勉以忠義。倡率壯夫。晝夜馳來者。 洸初聞賊犯京甸。又疑逆兵之該言。慮以方伯。恐難偸生。卽將 數書印信節錢。冠帶。置于全州眞殿內。避向古阜本家。衆論喧騰咎之。不得已乃復視師。今向京時。倭賊消息熹微。或本國逆賊。與倭同上京云者甚多。 ○李洸檄嶺南將士文。惟我 國家。十三代無怠無荒。無失道德。二百年不追不拒。不事干戈。愼守封彊。綢繆陰雨。頃因醜虜之納款。稍示 聖度之包容。 廟算懷柔。遂許輕德之信。虜情凶桀。終逞背義之謀。競發虺螫之心。妄肆蜂蠆之毒。虔劉我將士。非止萬千。陷沒我城池。豈特十數。顏眞卿之獨不見。楊萬石之一何多。劉聰直向神州。晉室之危方急。沒喝已次河上。宋朝之辱可言。罪旣滔天。鬼神之陰誅已議。敗必塗地。王師之顯戮當加。方將仗義之三軍。以決背城之一戰。孰倡東窓之計。亟勸西蜀之巡。明滅旌旗。奉天之金與霜露。凄涼警蹕。鳳翔之玉輅風塵。江上之整整堂堂。波奔鳥散。都中之高高下下。煙鎖雲沈。府庫之政圖蕭然。倉庾之儲峙已矣。痛念於此。時勢奈何。祖士雅之誓淸。慷慨可想。張叔夜之入衛。忠義所輸。夷險當以之。擬與戮力而效死。危辱至於是。忍共戴天而偸安。 洸 才非禮樂之鄕。謬膺詩書之將。再握方面之節。常懷國耳之忠。玆竭李晟之忠。以傳鄭畋之檄。孔哀孔棘。其虛其徐。薛景仙取津上。先通貢獻。爰擧義兵。韓世忠由海途。將赴行營。欲復畿甸。風旌號令。山岳威稜。電發江南。虎視漢北。將軍雨泣。孰不扼腕而褰旗。士卒露屯。咸願嘗膽而唾手。若失摯先之會。大乖善後之籌。公等俱以股肱之良。咸都藩鎭之服。共生右文之代。盍奮左袒之忱。祗謁寢園。快雪 祖宗之恥。恭迎 車駕。大慰父老之望。期張火而爇毛。誓擧山而壓卵。並祈天地。青龍斷義智之頭。同誓山河。赤鬼踐玄蘇之血。倘或遲回晩日。徵發誤機。有愧神祗。負罪百世。將何面目。更立兩間。嗚呼。西關極天。北辰違所。摽擗罔極。奮飛何綠。惟我湖南,湖西曁嶺東,嶺北。無遠無邇。汲汲貔貅之齊驅。自彼自玆。續續腹背而直擣。俾探充斥之氣。乃奏廓淸之功。毋以賊而遺君。期奮忠而進討。有殺身而報國。庶免辱於退生。○車駕發松都。向海西,關西。路上困苦。臣民鼻酸。不忍聞。一日駐驆山谷。竟夕闕 供。野婦泣進粟飯。 上御之曰。此味勝八珍。粟之貴如此如此。一日雨大不得行。駐蹕道傍村舍。 上御杵室。群臣 扈 駕者十餘 雨伏。終日飢餒。 痛矣哉。哀我小中華。介於東夷北狄之間。變亂之作何代無之。然而淪陷之慘。播遷之辱。豈有至於此極哉。惜乎勸課食我之君父。累悲闕膳。綢繆爲民之 主上。竟苦陰雨。此賊萬世不可忘。此身一死不足惜。臣民者縱未赴西退而數死。亦當蹈東海而捐生。 ○初四日。嶺南招諭使金誠一到南原。誠一初以 拿命。行到稷山。蒙 宥。還奉招諭之命。始知 朝廷西遷。慟哭還。 湖嶺路塞。故由忠淸內路下來。出慶尙巡營錄。 ○李洸率勤 王兵。行到公州。聞賊入京。鳴金退師。六軍潰還。時郭嶸率助防將李之詩,從事官李用諄等。自金山還。留陣全州。○郭再祐收復宜寧,三嘉,陜川等邑。右道之賊。聞聲撤去者甚多。再祐結陣鼎津。措捕沿江之賊。○初五日。嶺南招諭使金誠一。向咸陽。本道都巡察使金睟。自咸陽。抵雲峯。路逢招諭使。招諭使曰。封彊。之臣當死封彊何爲至此。全失一道。而不能救。單騎遠投。其能有濟乎。願令公速還。睟乃還咸陽。因到安陰。金誠一至咸陽。郡守李覺。獨坐空館。只有老吏數人。誠一督郡守。召聚鄕人。咸安前縣監趙宗道。前直長李魯等皆來會。誠一立草檄文云。招諭使爲通諭道內守令邊將。文武出身,父老子弟,閑良軍民人等事。 國運中否。島夷竊發。橫跳彊場。衝突東西。雄城大鎭。曾無藩籬之限。浹辰之間。已踰關嶺。直搗京師。 鑾輿播越。擧國奔竄。自有此東方。夷禍之慘。莫今日若也。列閫爲國家干城。而或望風奔潰。或恇怯退縮。守令爲一邑君長。而率皆搬移妻子。焚棄兵庫。無一人抗義奮忠。先登擊賊者。哀我軍民。尙安所恃賴。而不逃且散哉。狂瀾橫潰。莫可堤防。城無荷戈之卒。邑無效死之臣。賊之所到。如入無人之境。遂使嶺南一道。陷爲賊藪。土崩瓦解。莫保朝夕。此何等時變耶。然此豈徒邊將守令之過。爲士民者亦不得辭其責也。古之當大亂。能守國者。以其上有效死之志。下有死長之心故也。今則賊未至。而士民率先逃竄。藏伏山林。爲苟活偸生之計。使守令無民。將帥無軍。將誰與禦敵乎。或者謂鄒魯之鬨也。有司死者三十餘人。而民莫之死者。以其老羸塡溝壑。而有司不恤民隱也。今玆奔潰之變。孟子所謂豈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乎。嗚呼是何言也。近年以來。賦果重矣。役果煩矣。民果不堪命矣。然城池防備之具。皆係陰雨之備。以今觀之。 聖主保民之慮遠矣。夫豈厲民而自利者乎。況鄒魯之鬨。雖有勝負。同時中國也。於民無甚利害。惟此染齒之徒。一入我地。便有雄據之志。擊擄婦女。作爲妻妾。屠戮丁壯。靡有孑遺。撲地閭閻。盡付烈炎。公私蓋藏。擧爲其有。毒遍四域。血流千里。生民之禍可忍言哉。此實志士枕戈之日。忠臣殉國之秋。而六十七州之中。迄無倡義奮臂之人。猶恐逃命之或後。入山之不深。曷勝嘆哉。設使入山而避賊。終能全軀而保家。烈士猶以爲恥。況萬無全保之理乎。當職。請究言之。以開士民之惑可乎。此賊急於犯京。兵不留行。故禍未遍及於列邑。逮賊得志之後。凶徒充滿域內。則山林果爲逃死之地乎。比若洪流滔天。烈焰燎原。嗟我億萬生靈。更欲何地容身。不出則日久糧絶。盡爲窮幽之殍。出則父母妻子。被其俘辱。衣冠士族。爲其魚肉。降則永爲梟獍之族。不降則擧作瘡瘢之鬼。此豈待智者而知之乎。然此則只以利害死生言之耳。嗚呼。君臣大義。天之經地之義。所謂民彝也。凡我含血食毛於此土者。坐見 君父之蒙塵, 宗社之將顚,萬姓之魚爛。而恝然不爲之動念。則其於天經地義。何況父母罹鋒刃。骨肉不相保。私門之禍亦慘。而爲子弟者捧頭鼠竄。不思出萬死而求全。則其於人子之道何如哉。顧惟嶺南。素稱人材之府庫。一千年之新羅。五百載之高麗。及我 朝二百年之間。忠臣孝子。英聲義烈。輝映青史。節義之美。俗習之厚。甲于東方。此士民之所共知也。且以近事言之。退溪,南溟兩先生。並生一世。倡明道學。以淑人心。扶人紀爲己任。士子之薰陶漸染。興起私淑者多矣。平日讀許多聖賢書。其自許如何。而一朝遭變。惟貪生避死之是急。自陷於遺君後親之惡。則偸生世間。將何以頭戴一天。之死地下。亦何以見我先正。衣冠禮樂之身其可辱乎。斷髮文身之俗其可從乎。二百年之 宗社。其忍輸之於賊手乎。數千里之山河。其忍委之於賊窟乎。中華變爲夷狄。人類化成禽獸。是可忍乎。是可爲乎。上首功之秦。初非純乎。夷狄。魯連猶甘蹈海之死。蠢玆卉服。此何等醜種。而任其盜據我土地。戮辱我民庶。不思所以驅逐之斬殪之乎。說者以爲彼勇我㥘。彼銳我鈍。雖或起兵。無能爲也。噫此何不思之。甚乎。古之忠臣烈士。不以成敗易志。强弱挫氣。義所當爲。則雖百戰百敗。猶張空拳冒白刃。萬死而不悔。況此賊雖强。孤軍深入。正犯軍忌。尙安能善其歸乎。我卒雖㥘。勇怯亦何嘗之謂。忠義所激。弱可使强。寡可敵衆。只在一轉移之間耳。今見逃兵潰卒。布滿山谷。初雖脫身而求生。終知一死之難免。咸思自奮。爲國效力。特未有倡之者耳。當此之時。如有一人義士。奮起一呼。則遠近雲合響應。坐可策也。 聖上已下哀痛之敎。又不以小臣爲無狀。付之招諭之責。唐之武夫悍卒。尙泣興元之詔。矧我鄒魯之士。寧不爲之扼腕慨慷。以赴 君父之急乎。誠願檄到之日。守令則曉諭一邑。邊將則激勵士卒。文武朝官,父老儒生各人等。傳相告詔。倡率同志。激以義烈。或保塢而自守。或提軍而助戰。富民則運車達之粟以贍軍。勇士則奮冲甲之兵以勦賊。家家人人。各自爲戰。一時並起。則軍聲大振。義氣百倍。鋤耰棘矜。可化爲精甲利兵。賊雖長槍大劍。尙何可畏之有。事成則雪國恥於萬全。不成猶不失爲義鬼。諸君勉之。當職一腐儒也。雖未學軍旅之事。君臣大義。亦粗聞之矣。受任於一道傾覆之餘。志切存楚。未效包胥之忠。哭 廟起兵。徒慕張巡之烈。尙賴義士之力。冀辦取日之功。 朝廷賞格在後。並宜知悉。初誠一。令文士草檄。不滿其意。乃自製。言出肺膈。筆不暇濡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以金玏爲安集使。 傳旨曰。今者嶺南。府鎭。連陷于賊。非因一道兵力之少也。只緣變起倉卒。各邑軍民。望風奔潰。以致瓦解。然其本意。豈欲降附倭賊乎。若曉諭頭頭有識之人。激以忠義。糾合同志。且率子弟奴僕。協同官軍。並力死戰則猶可有濟。高麗時。元冲甲匹夫。倡率義旅。摧却大敵。此一驗也。行上護軍金玏。差送本道。使之遍諭遠近。激勸忠義之士。效死勤 王。玏慶尙道榮川人。從間途得達嶺南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募兵通文。初慶尙道咸安人文臣前縣監趙宗道。前直長李魯等在京聞變。卽馳還本道。宗道謂魯曰。入吾界。當倡起義兵。如不克濟。當與同志溺水死。義不可辱。至是通文列邑云。右文爲招募義兵事。急君父之病。而攘夷狄之禍者義之先也。圖國家之危。而忘死生之患者貞之大也。靈萬物而爲人。秀齊氓而爲士。何謂靈。爲其知君臣父子之倫也。何謂秀。爲其識義利向背之分也。旣食毛之皆臣。寧肥祿之獨死。匪茹至太原。古或有之。直斥犯京師。今其極矣。 乘輿播遷。漠風露之何處。 宗社震驚。哀陟降疇依。鼠竄鳥伏。率多林翼之投戈。殺妾食馬。未聞張巡之死守。此豈臣子之可忍。斯實人。理之難堪。二百年之培養安在。六十州之忠義掃盡。哭大荒而無歸。擧白日而何顏。父母有疾。寧委命而不藥。大勢旣去。或賴天而克復。死雖可惡。網天地而無逃。生縱欲偸。在犬豕而忍活。等其死也。寧死於義敢望生乎。捨生於仁。背國事雙。其可安歟。髡頂染齒。其可耐歟。官軍逋散。威怖刑而不出。義旅鼓動。庶奮忠而爭赴。況 主上西幸之日。下哀矜惻怛之 敎。另揀致命之臣。特遣招諭之使。 綸音纔降。聞者莫不墮淚。星諭所及。見者應思殞首。良願諸君子。讀書平日。皆懷報國之志。臨危此時。宜豎死君之節。其各敦勸父兄。激勵子弟。徵起隣里。奬率奴僕。或帶弓矢。或佩刀劍。團結作隊。踊躍鼓勇。以應招諭。以洒國恥。玆豈邦家之幸。亦祛門庭之寇。且逃軍避匿者。咸能自現聚屯。則非惟前罪盡貰。亦復後賞可期。更願十分開諭。俾知逆順。千萬幸甚。誠如是也。生爲元夫。死爲英魂。葬刻鮑信之形。陵圖龐德之狀。與其巽耎而生。曷若慨慷而死。倘緣義徒之勤 王。得見天路之再淸。未必皆歸於淪沒。庶將共享乎中興。豈不休歟。宜各勉之。嗚呼。天理民彝。有不容泯。人綱人紀。寧肯永墜。觀此一張通書。必有千絶慟哭。趙宗道等。 後丁酉。宗道死節於黃石山城。足見不負寧死於義之初言。 ○慶尙沿途之賊向巨濟。右水使元均。令虞候守營。馳到白川寺。見我國漁船。以爲賊艘。蒼黃奔潰。退遁露梁。虞候聞之。督出滿城老弱。狼藉塞路。虞候恐不得齊避。彎弓亂射。有兩孕婦。斃於一箭。無辜死者甚多。一島將士。皆望風潰散。南海縣令奇孝謹。焚倉庫而走。倭賊尙未犯境云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賊將平淸正,平行長等。自京城分道而出。初賊魁秀吉。分兵八部。一部之衆。幾至十餘萬。各總大將四五人。分管我國八道而北方。軍讖所忌。故擇其將最勇悍者送咸慶。淸正與焉。至是。秀家等。留屯京城。入南別宮。淸正等。自京城東路。過江原。向咸慶。所過赤地千里無人煙。行長義智等。自京城西路。向海西。都元帥金命元。以申硈爲中軍。李薲,李薦爲左右。禦于臨津。○十四日。全羅監司李洸。又發勤 王兵。凡十餘萬。聚屯全州。餽運者倍之。○徵兵 有旨。初。 朝廷駐松都。下 敎旨于兩南。路梗未達。至是到本道。畧云。倭賊充斥近畿。勢不得已。駐箚松都。號令四方。爲勦滅之計。卿其密通于慶尙右道。掃境來援事。 有旨半片常紙。細書艱得成字。有同村家私札。臣民見之者莫不揮泣。李洸傳送嶺南。金睟自安陰。到咸陽。率防禦使趙儆,從事官李睟光,助防將梁士俊。自咸陽向南原。時全羅兵使崔遠。領軍來陣南原。○ 十八日。金睟自南原到全州。李洸駐兵于此。以睟爲敗軍將拒之不納。一行兵馬。稍稍逃散。將士各自牽馬而行。已而睟見李洸約束登途。○淳昌玉果之軍。厭赴遠戰。反生凶謀。推郉大元,趙仁爲盟主。據蘆嶺作亂。已而回兵本郡。焚鄕射堂,刑獄。郡守金禮國脫身奔告。李洸傳令兵使。進軍討捕。會潭陽府使李景麟領軍向全州。爲反氓所逐。潭兵亦潰。○十九日。李洸自全州。領軍分道向京。一軍五萬餘名。李洸將之。領全尹羅牧等守令二十餘員。向益山。由忠淸內浦而進。一軍四萬八千餘名。防禦使郭嶸將之。領助防將李之詩,金宗禮及南原府使等二十餘員。向礪山。由忠淸大路而進。皆期會振威。金睟亦從李洸向內浦。○本道餽運之數。以監司分付各官。每二夫一駄。品官八員一駄。校生八員一駄。要功自募。運粮卜駄。各官守令及諸將士。私卜其數。不可勝計。道路絡繹。○二十日。南原求禮,順天之兵八千餘名。到全州參禮。一時潰散。亂槍所斃甚多。李洸軍官王景祚等。拔劍斬退。潰軍擁景祚。至全州得脫。南原府使尹安性,傳令判官盧從齡。開諭聚送。求禮縣監趙士謙等。親還本邑。招集馳還。及于恩津。全州,光,羅之兵到龍安。亦一時潰散。守令等在道招集。然而潰軍未能齊會。李洸亦在道遲回。多有厭進之意。○兵使崔遠。自南原領軍。向淳昌。將討反卒。先以南原判官盧從齡。馳探。金禮國。已獲趙仁等誅之。餘皆不問。○金誠一自咸陽。到山陰。縣監金洛。館誠一于換鵝亭。盛陳茶盤而進。誠一變色。召洛責之曰。如此盛饌。非臣子今日所忍御。雖食不能下咽。洛慚謝而退。縣人吳長,宜寧李旨,丹城金景謹。皆杖劍迎謁。誠一謂長等曰。諸生慇懃來訪。必有異策。願聞一說。景謹曰。不斬金睟。無以伸大義。而成恢復之功。誠一笑曰。除是閑說。話不得濟事。洛聚軍至八百餘名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凶賊焚蕩鎭海,固城等處。本道右水使元均。退陣于南海露梁。請援于全羅。賊兵聲言向晉州。牧使李璥,判官金時敏。竄智異山避兵。金誠一聞之。馳到本州。境內一空。判官聞先聲出待。璥稱病。誠一傳令致之。璥因疽發背死。誠一令金時敏。整軍數千。分隊守城。又以前郡守金大鳴。爲召募官。孫承善爲守城有司。許國柱,鄭惟敬爲伏兵將。河天瑞管粮餉。姜起龍治軍器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賊兵自固城。來屯泗川。將犯晉州。金誠一令軍官勇健者十餘人。渡江擊逐。賊乃退。又分兵進迫泗川城下。絶其樵汲。賊退還固城。又以前郡守金大鳴爲都召募官。與生員韓誡,鄭承勳。募得六百餘兵。與固城義兵將崔堈等合兵。或誘引。或設伏夜擊。未久賊衆潰向熊川,金海等地。大鳴等領軍。入陣于昌原,馬山浦。出慶尙巡營錄 ○各道士林義檄。交馳 。 自此 國家命脈。稍有振起活潑之氣。 ○京畿監司權澄通書。平義智之來。實出於反氓之請兵。及其軍功還報秀吉之時。反氓每被抑下。因懷憤心。擊殺義智。 此時虛傳。類多如此。 反氓與倭。分爲二軍。不久當自潰散云。一。我國大將。只領百餘人於慕華館。與倭交戰。斬獲甚多。賊倭退北。由新門入。爭門相殺者亦多云。一。賊倭將渡臨津。金命元令公扼江而守。多中片箭。賊不得渡。賊求得二船。滿載其軍。中流覆沒。皆溺死云。○留京大賊一日。令殺人示威。自東大門至南大門。半餉之頃。橫屍盈路。降附之民。未及逃竄。血肉之慘。不可勝言。經日乃止。還嚴禁殺戮。掛榜各門云。男務農。各安其業。女養蠶。紡織爲事。又書示江原京畿云。大王已逃城中。中國今屬日本。故命使价要治各道國士及村民。服日本。猶服前代者。豈有異論乎。然莫散在。今郡縣官倉之米穀,玉帛,絲麻等好矣。且某牧主,某縣監,百姓男女。亦不去某處。而請事使价思旃。天正壬辰日。豐臣秀家行貞吉成等。寄兩道吏,戶,禮刑,工伯等。 凶怪之辭至於此。可謂萬世不可忘。 ○三道舟師。追賊至加德前洋大捷。先是。慶尙右水使元均。聞賊連陷諸城。引舟師向加德。見賊船蔽海。遂退還。諸將亦稍稍散去。均盡沈戰船。欲登陸而避之。玉浦萬戶李雲龍不可。遂止之。均與雲龍等數船。退在露梁。賊兵跟追而至。雲龍請求救於全羅。卽以單舠馳赴。時。全羅左水使李舜臣,右水使李億祺。率舟師在左水營前洋待變。望卒呼報。有一小船。自瓦頭海馳來。急令候船問之。則曰。慶尙道玉浦萬戶李某也。賊兵充斥。諸鎭瓦解。右水伯元某。力不能支。退保露梁。凶兵追趕。已滿於泗川,南海之洋。願乞全師。勦擊先鋒。不然則嶺海已矣。禍不遠於湖南矣。惟將軍熟思之。舜臣等聞之。莫不憮然相顧。光陽縣監魚泳湛。時以諸將。在陣中。見諸將推托。奮臂大言曰。嶺南非 王土耶。此倭非國賊耶。嶺海諸鎭。已盡陷沒。只有數船。來泊我境。彼賊匪茹。已在其後。我以一道完師。觀望在此。聞請援而恝視。見賊來而恬然。坐使嶺海之兵。今日盡沒。則明日之事。何以處之。不救人急。而坐以待賊。不幾於怯懦乎。將軍計之。諸將聞之。莫不疾視。舜臣不答。沈思過夜。翌曉舜臣。聚將士。召泳湛言曰。光陽以救嶺南爲可。我亦思之。亦且有理。但嶺海討賊。不必露梁而止。深遠水途。無人經試。此不可不慮。泳湛曰。此則我當之矣。願以我爲前鋒。舜臣喜曰。依光陽分付。卽豎將旗。鳴螺放炮。以泳湛爲先鋒。防踏龜船將申汝良爲斥候。順天府使權俊,加里浦僉使具思稷等爲中衛左右將。並李億祺軍船。發向露梁。與元均相會。先發至光洲之洋。則賊船五六艘。縱櫓退去。我軍追之。登陸而走。盡破其船。軍卒生氣。日暮回船。翌曉又向嶺海。至見乃梁。賊船蔽海而來。斥候將申汝良。已圍於賊。以扇麾軍。舜臣見海洋阻隘緩緩退却諸船。以次而出。李億祺已走柱島之外。防踏僉使李純信大呼曰。使道何棄我二船將耶。舜臣不答。賊兵見我退師。急櫓追之。至閑山大洋。舜臣令吹螺角。一時颭旗。吶喊回船。與賊相搏。李億祺促櫓繼至。許多諸船。俱發天地玄箭。銃聲動海。煙焰漲天。合戰未幾。敵船盡沒。燒溺死者不知其數。收斬百餘級。翌日泳湛。因爲先導。行過鎭海洋。至巨濟,唐項浦,珍島上船與南桃浦船。先往遇賊伏兵船二艘接戰。賊敗北下陸而走。焚燒其船。繼逢賊船二十五艘接戰。本月初五日。三道諸船。合擊勦滅。至戌時乃已。初六日。慶尙右水營戰船與全羅寶城船。合擊賊大船二艘。焚滅之。翌日。賊船自栗浦。發向日本。三道水兵。追及于加德前洋。賊兵見我船突進。回船逆戰。一捧螺響。銃筒俱發。矢石交下。薪火亂投。喊聲震海。煙火漲天。賊船破者百餘隻。燒溺死者無數。又收數百級。中有一大船設層樓。高可三四丈。可坐十餘人。外垂紅羅帳。中有金銀屛子。勢甚堅壯。未易撞破。乃賊將所乘船也。船中得金圓扇一柄。一面中央書曰。六月八日。秀吉着署。右邊書羽柴筑前守五字。左邊書鼉井流流守殿六字。疑是秀吉於筑前守處。符信之物。而所斬倭將。政是筑前守。且元均船數雖少。善突擊。舜臣舟形如龜。上蔽蓋板。遍揷鐵釘。尖銳難犯。且甚堅疾。利於赴戰。兼得魚泳湛指導如神。能成前後之功。還營 啓聞。魚泳湛慶尙道咸安人。膽畧超世。慷慨異常。未出身已爲呂島萬戶。及第後常爲嶺海諸鎭幕下。海洋之淺深。島嶼之險易。樵汲之便。屯宿之所。莫不經畫於胸中。故舟師前後出入嶺海搜討之時。如履家庭。一不見窘迫急遽之患。大槩舟師之功。泳湛爲最。而只陞堂上。不得與於宣武勳。南邊人無不惜之。○京畿水原屯賊書示云。去二十日。日本差人至京城。使托差越斯友朋。彼日本人。於道問朝鮮採首。則明日出人數。右惡人打果。又生擒寄食五人中四人。行死罪一人者。此通爲明計差過也。此者問在陽城府居歸云。陽城村氓爲歸家。豐臣行貞。從京城差越水原滯留之間。將軍秀宗任旨書。百姓男女令歸宅者。水原郡禮取可束。 文意險斷。不可錄。而此亦亂中之一事。故書之。 ○留京賊倭掘 宣,靖兩陵 宣。成宗及貞顯王后陵。靖。中宗陵,此誠萬世不可忘此賊。 ○賊將平行長,義弘等渡臨津。申硈死之。金命元與李薲等潰走關西。初。義智等領十餘萬兵。殺到臨津。知江有備。藏兵山谷。日日示弱。硈見賊羣零星。率兵渡江。伏倭四起。喊殺連天。勢如風火。措手不及。或死于刃。或投于水。無一人脫出。硈亦溺于江。守江之兵。一時驚散前水使劉克良。以元帥別將在軍。詗知賊謀。請硈勿渡。硈詬罵老怯。驅迫渡江。亂斫之時。少不離次。力戰而死。元帥從事官洪鳳翔告元帥以觀光事。渡江亂逐之際。亦爲渰死。 可惜洪從事。隨羊入虎羣。人雖譏浪死。猶善望風奔。 ○避亂之人。各隨便近。嶺南左道。則入山之外。皆入嶺東。右道。則踰入全羅。湖西之人亦然。而京圻之人。盡入江華。牙山等地。 癸巳賊退後。故鄕無措生之路。因留所在。以致癸甲人相食之變。 ○金海,東萊等地人民皆附賊。殺掠人物。淫穢婦人。甚於倭賊。金海則如都要渚一村。沿江盛居。自亂初。附賊爲盜。或報其平日恩讎。有一書員入日本。磨鍊田稅。或捕蛇以當其稅米。倭性喜喫蛇故也。昌原之賊自稱全羅監司。鄕吏玄虎俊自稱陪吏。出送先文。 出本道巡營錄 ○分慶尙道。置左右巡察。以李聖任爲左巡察。時。賊兵充斥左右。號令不通。故有是 命。○招諭使爲通諭事。海賊跳梁。攻陷我城池。屠戮我生靈。東西衝突。如入無人之境。而六十七邑之中。曾無一人倡義起兵以雪國恥。坐使一道。輸於賊手。 宗社危於綴旒。正氣掃地。山河抱羞。凡有血氣。孰不痛憤。當職奉 命到界。雪涕扼腕。誓不與此賊共戴一天。列邑奔潰之餘。兵力已屈。張空拳冒白刃。獨立慷慨爲如乎。側聞足下。奮起閭閻。招集義兵。殲賊艘於江中。馳義聲於一隅。聞之者莫不爲之增氣。先大夫可謂有後矣。勉卒此志。益張義旅。戮封豕於域內。拯生民於塗炭。上以報 君父之讎。下以光忠孝之門。不亦快哉。當職雖駑劣。忠義根於天性。一死報國。敢後於人。糾合同志。激以義烈。願與足下輩。左提右挈。共成柱天浴日之功。足下以爲如何。生爲忠義之士。死作忠義之鬼。惟足下勉之。右下宜寧郭義士足下。○平義智陷松都。轉陷海西列邑。盡爲焚蕩。○朝廷至西京駐蹕。冊封光海君。頒八道敎書云。席基緖而忘危。旣値干戈之逼。簡元良而貳極。聿係臣民之望。位雖非安。亂豈忘慶。玆當播越之日。誕布告諭之章。眇 予不明。遭家多難。二十五年祇畏。雖欲自盡乎吾心。億萬生靈仳離。奈此方來之民怨。幸玆麟趾之播詠。實賴燕翼之有貽。撫民縱愧乎其方。建儲尙念其當早。冊禮宜謹。漢臣之章奏徒勤。日月久稽。范鎭之鬚髮已換。但玆蠻獠之外侮。適乘邦家之內訌。侵鎬及方。列城之保障齊潰。剝床以膚。七廟之衣冠將遷。天步蒼黃。人心危惧。予何執讓之徒固。是宜定本之當遄。第二子光海君琿。天資英明。學問精敏。仁孝夙著。久屬億兆之望。謳歌思歸。可繼先 王之祚。玆進封爲世子。因令撫軍監國。事雖擧於倉卒。計實定於前時。臣工莫謂予偶然。根本固不容遽爾。今來箕邑。始頒中外之書。昔在漢都。已受臣工之賀。關中沾小海之澤。道路望前星之輝。皇天尙佑乎 祖宗。社稷豈安於偏壤。遊魂已褫。漢水之風濤向淸。官軍思奮。赤縣之壁壘垂廓。龍樓整問寢之禮。鶴襟復舊都之儀。嗟我臣民。諒 予告意。願爲太子死。無貽一人羞。敷告用亶。爾公咸遭。於戱若涉大水。茫未知其津涯。弘濟艱難。用敬保於元子。 擇建賢嗣。以從人望。他日昇平。實由今日之擧也。 ○慶尙道永川進士鄭世雅。新寧奉事權應銖。河陽奉事申海。固城奉事崔堈。皆募兵討賊。世雅時年六十七。賊方據本城。世雅與座首柳夢瑞,生員曺希益等招集散軍。捕斬頗多。其後全城大捷。皆世雅等首事之力也。應銖初以水營軍官。率子弟奴僕。斬殺上道土賊。又伏兵要路。斬殺零賊。又募聚丁壯。或邀擊尾擊。未嘗畏避。累被掩襲。賴馬健獲全。招諭使以爲義兵大將。堈少而解文。晩中武科。有膽量。恥爲武夫干進請托之行。性又剛直。不能曲意循人。至是起兵。兵雖不多。而能得其心。臨戰以身先之。與鄭起龍,安信甲齊名。御衆之才過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雲峯縣監爲馳報事。今五月二十四日子時到付。五月二十三日。在晉州成貼。慶尙招諭使秘密傳通內。當日昌原居黃奉贊奴沈香。現納本府使了。老戶長黃仲明五月二十二日成貼告目內。本府留鎭倭人二百餘名是沙餘良。常時閭里賊倭。或百餘名運運橫行。米布雜物。盡數持歸叱分不喩。今月二十二日。金海來倭言。內。當日入府客使九百餘人。全羅監司,御史,都事,察訪四行次稱號。其道出歸。亦府中留連爲旀。先文咸安,宜寧,三嘉,丹城,山陰,咸陽,雲峯,南原,任實,全州指向。次次傳通。同行次陪吏玄虎俊。馬頭李祿祥。預定當日陪行作計爲如乎。昨日下雨。今日發行是如爲旀。他倭或熊川之路。或金海之路。或百餘人五十餘人。連綿入府。或上京爲臥乎味。告目是置有亦。相考爲乎矣。賊之先聲。雖不可信。我國老吏。方在賊中。視賊所爲如是告目。賊之指向全州之計。似爲不虛。湖南將士。掃境。勤王內地。極爲可慮。次次傳通。防備措置。日新待變爲乎矣。本道巡察使。左右水使處。並只馳報向事傳通是齊。此亦中。咸安假將李享進告內。賊倭全羅監司稱號。已到咸安,宜寧,鼎津是如爲在如中。黃仲明告目果爲不虛。相考施行。右報巡察使。 敎世子書。涉大水無津涯。方圖舟楫之攸濟。若顚木有㽕蘗。唯幸付托之得人。玆寄軍國之權。冀收興復之業。顧予涼德。叨守丕基。先陰雨而撤桑有戎。每戒於暮夜。凜朽索之御馬用畏。寧忽於民嵒。何意海島之醜夷。不念人獸之異性。始挾憾於上國。擬彎射天之弧。終嫁禍於我邦。敢鼓噬人之吻。蹂躙殆遍於黎庶。衝突遽及於京都。七廟烟消。不勝丘墟之嘆。三宮星散。同罹播越之艱。憤已極於神人。讎可忘於薪膽。是雖邦運之不幸。諒由寡昧而致然。輪臺之悔過已勤。民不見德。奉天之罪己徒切。言未動人。曷歸之怨方深。如臨之惧轉劇。念非主鬯承桃之重。莫副興邦之期。世子琿。歧嶷夙成。仁孝素聞。羣下愛戴。足贊中興之運。四方謳歌。咸曰。吾君之子。授禪之計久決。摠帥之命可稽。玆今琿。權攝國事。凡除拜官爵賞罰等事。便宜自斷。於戱回靈武之義。旗冀見乾坤再闢。置未央之壽酒。佇待父子重懽。各勵協戴之心。共底煕平之績。唯爾政府。曉諭中外。咸使聞知。故玆 敎示。想宜知悉。○南原府使尹安性到恩津。移本府士子書云。府官爲倡義事。玄風居士子郭再祐。 本玄風人。今居宜寧妻鄕。 在賊倭全陷之地。只率村兵。再逐賊兵。使賊船。不得更渡洛江爲有臥乎所。其義聲高節。聞來不覺歎服遙拜爲置。本道段美俗之稱。冠於諸道爲乎矣。尙無擧義之人。極爲羞愧爲在果。似聞金綾城 益福時任本縣 欲與同志之人。謀擧義兵。將恢復 王業是如爲臥乎所。足知有人於斯。萬一通議衣冠子弟之家。念我二百年休養之恩。成一道千萬感忠義之名爲在如中。榮加一身。澤及萬葉。青史功名。朗耀見聞。急速擧行。以盡臣民之道。○大軍赴京之後。湖南各官。盡括遺丁及品官校生八結煙戶等軍。以備城守。○京畿文臣禹聖傳。擧義兵討賊。○兵馬節度使爲知音事。節到付巡察使關內。今到忠淸監司關內。 行在所道路遽塞。聲息不通。自募人 啓本。陪持上京爲如乎。當日同人。持來備邊司關內節啓下。 敎五月初九日江原監司書。傳聞入城之賊。足腫氣疲。夜則散處困睡云云。爲去乙。敢死士卒五十名。設賞召募。告天同盟。乘暗亂斫。次初八日入送。五月初八日。都檢察使李陽元書狀。使軍官柳廷彥潛入城底。窺覘賊勢。賊勢頓衰。晝則專以摽掠爲事。夜則散處困睡。不省我人之往來。臣京家奴。自賊中來言曰。臣家亦被倭賊摽掠。見賊形止。只持短劍。我人被擄相半散出作賊。有人發射。則解劍求生。氣勢窮蹇。似不足畏。卽與五十人。重賞約束。期於初十日入城亂斫。五月初十日。都元帥金命元書狀。賊徒慾氣。縱恣無忌。孤單出沒摽掠之輩。亦多爲我人所殺。人之視賊。皆欲射殪者。當初我國恐動虛聲。無不畏㥘。愚下之民。或有告哀偸生之計。而及據京城。凡百所爲無不駭愕。凡有血氣。莫不罹毒。我國向導者亦散去。其號囂而出入者。無不氣疲而足腫。無馬罵之勢。不爲送死之寇。前日恐惧者奮激。圖生者怨怒。咸思勦賊。謳吟思報。在京下賊之徒亦爲狙擊之計。五月初十日檢察使書。捕得賊中被擄人鄭仁等三人。皆言持鐵丸者。四五人中僅一人。丸數不過十五六。我人向導者居五分之一。羣倭分處閭閻。熟睡如平日。了無疑慮。曁朝洗面。方佩刀劍。將帥則日晏乃起。或十或廿爲屯。別無結陣待變之意。大槩賊徒旣得財貨之後。多掠牛馬。輸出於漢江。似有退兵之意。是如各各書狀啓下爲有昆。前此我國人民。枉聞倭賊之聲息。轉發恐怯。不戰自潰。在在皆極爲痛憤。今其賊勢如此。凡有義氣者。奮起勦捕事。各道各官。火迫知委云云。○前奉敎鄭經世 慶尙道尙州人 上招諭使啓曰。小醜稔猾夏之毒。羞辱已及於 宗祊。匹夫有效死之心。規畫敢諗於星御。望襜帷而灑泣。托簡書而披誠。恭惟我國家垂休。實與古商,周比盛。神傳聖繼。十三代丕顯丕承。物阜民安。二百年旣庶旣富。軍簿不閑兵革。民業只知耕桑。那知伏島之凶酋。敢逞無邦之猾計。夷其君奪之社稷。稔惡已浮於窮寒。驅厥旅。夫我陵阿。不恭有同於獯密。恥厥兵之無言可執。責我邦以難受之辭。聲言牧馬于燕郊。冒頓之書辭太慢。謂當交質以德鎭。暴秦之恐喝無窮。人心咸怒其窮凶。天意豈容乎助逆。凡師曲則爲老。驟雨不應終朝。我 王赫然命征。太山寧勞壓卵。是何國運當危。人謀不臧。奪以殷之時。築誰何之城。有何寸益於國。驅不敖之民。與必散之地。曾是尺童所羞。 廟 之失宜旣然。邊臣之犯律何甚。兵使擁營軍而逗撓。咫尺不救釜山。方伯避賊鋒而逡巡。喬英常傍 湖境。下至州牧府使。延及郡守縣監。未嘗接刃交鋒。牙旗便曳於中野。平生佩符懷 聖恩更忘於危時。司馬之法若行。此人之肉可食。遂使鳥道失守。糜爛嶺南生靈。 鳳輦蒙塵。慘惔邠郊行色。腥煙薰染於鐘簴。冤鬼啾咈於荊蓁。言之只益痛心。古來寧有此事。等。 太平餘息。委巷殘氓。田耕井鑿。莫非仁恩。四方欣被服聖化。草伏水宿。苟求存活。豈意遭逢亂離。家破且置莫憂。 國辱何方可雪。不知兵非眞儒也。縱乏旋乾轉坤之雄鞱。惟降衷所同得焉。孰無忠君愛國之良性。斯切戴天之憤。遂作枕戈之謀。聚同志而運籌。收召散亡之卒。擇要害而設伏。邀擊劫鈔。凶徒。第此牧守敗遁之餘。正値民情渙散之極。旗鼓闕主。中軍無指南之人。紀律難嚴。臨陣有奔北之患。非無可建之長策。以爲莫大之深憂。竊念吾州之地形。實爲我國之天府。禮義行而民俗篤厚。有新羅一千年餘風。倉庫實而戶口繁滋。爲辰韓七十州都會。襟領大維之列鎭。控帶長江之上流。河北雖散而莫收。豈乏一人義士。睢陽苟棄而不守。是無千里江淮。商量今日之良圖。莫若此城之堅保。誠能擇良將而鎭撫。使之披義聲而周旋。簡精卒而守洛水之津。絶海道輸歸之漕途。檄旁郡而據龍湫之阨。塞踰嶺遁還之關防。邇連洛左之諸州。遙應湖南之未巨閫。合聲勢而長驅。士氣自倍。仗忠義而直進。衆情咸歸。縱來能越海而。求秀吉之頭。亦何難臨漢而臠仁義之肉。伏惟令公。忠信可行蠻貊。仁義所學聖賢。岳飛初受金牌。三軍慟如雷之哭。張浚復來河上。百姓動加額之懽。心膽證知於鬼神。旌旗係望於父老。顧惟吾黨之翹企。比諸他邦烏血誠。痛百年文物之靡遺。倡大義而思奮。念一時義氣之無托。領單兵而何歸。望名帥而難逢。抱寸心而自惜。至誠則人無不動。棨戟寧憚於來臨。有志者事必竟成。腥膻庶幾乎迅掃。幸憐曠野之匪兕。亟回原隰之維駰。於戱。凡玆環海生靈。孰非李氏赤子。一片葵藿誠悃。非緣食祿而不食祿有淺深。七尺草芥身驅。當看除賊未除賊而爲死生。未論垂名於竹帛。但當效命於干戈。東海只在眼前。事未成。則蹈之未晩。北辰實臨頭上。義當取。而生則不偸。大略如斯。餘言可旣。竢承顏色。敬敷心腸。○二十四日。李洸之師次溫陽。忠淸巡察使尹先覺。率防禦使李沃。兵使申益。先已駐兵于此。至是與兩南巡察使一時向京。郭嶸領軍過公州。轉向天安。○二十六日。大軍皆會振威坪。凡十三萬。旌旗蔽日。餽運百餘里。京湖避亂之人。誤恃驅羊之勢。或有還集者。○慶尙右水使元均。又請全羅舟師。討賊于嶺海。 見六月左水營營吏告目 ○前掌令鄭仁弘擧義兵討賊。仁弘慶尙道陜川人。初。官軍潰散。賊勢長驅。直指京城。 大駕西巡。仁弘與前佐郞金沔,朴惺,郭趨及其門徒。共謀義擧。通文于列邑。士民聞者莫不思奮。以門下河渾,曺應仁,文景虎,權瀁等參佐。分定有司使。之聚兵。又以朴而章,文弘道任軍粮募辦。以僉使孫仁甲爲中衛將。屬所聚軍。仁甲戰死于草溪之沙幕。以縣令金浚民代之。未久而遞。厥後臨戰定將。埋伏襲擊。非一二計。而如開山之襲。彥安之捷。星峴,井野之圍。丹溪,檟田之功其尤。而恥於告捷。多不以報幕下。軍功最居人後。而其實。則嶺南擧義。仁弘爲首。金晬以三嘉,草溪,星州,高靈之軍屬焉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賊倭全羅監司稱號。殺奔宜寧之鼎津。郭再祐設疑兵擊却之。○全羅左右道士子等倡擧義旅。左道則拜前府使僉知高敬命爲大將。學諭柳彭老,學官梁大樸爲從事。正郞李大胤,正字崔尙重,楊士衡,楊希廸等爲募粮有司。右道則拜前府使金千鎰爲大將。敬命光州人。前爲東萊府使。千鎰羅州人。前爲水原府使。 初。柳彭老聞京城失守。 龍馭西巡。晝夜號泣。不安寢食。與同志人梁大樸,楊希廸往謀于敬命。倡起鄕兵。北首勤 王。敬命喜其先獲。欣然從之。卽日移檄列邑。徵會秋城。約日建旗。本道倡義彭老等爲首。故湖南有三倡義之稱。○慶尙道高靈士人金應聖。聚軍千有餘名。屬于鄭仁弘。選銳從征。茂溪之戰。安彥之捷。星州之焚城及沙代,伽川之役。皆助焉。又擊洛江之賊。全船捕捉。多至五六隻。仁弘報于招諭使爲召募官。幕下所斬亦至三十餘級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左道。無監兵水使。號令久廢。道路梗塞。列邑之事。未得聞知。盈德縣監安璡馳報右巡察使云。左道列邑。盡爲賊窟。唯寧海府使韓孝純,龍宮縣監禹伏龍,禮安縣監申之悌。各守孤城云云。三邑距賊稍遠之故。非緣死守拒戰而然也。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道前牧使金弘敏。擧義兵討賊。○ 初。平義智在忠州。請見李德馨。 朝廷恨而未之許。後六月。義智到大同江邊又欲見。德馨挺身出城。船于江中相見而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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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初一日。折衝將軍行副護軍知製敎高敬命。馳告于道內列邑士庶等。玆者本 道勤 王之師。一潰於錦江返旆之日。再潰於列郡招諭之時。蓋緣控禦乖方。紀律蕩然。訛言屢騰。衆心驚疑。今雖收拾散亡之餘。而士氣摧沮。精銳銷愞。其何以應緩急之用。責桑楡之效乎。每念 乘輿播越。官守之奔問久曠。宗社灰燼。王師之肅淸尙稽。興言及此。痛徹心膂。惟我本道。素稱士馬精强。 聖祖荒山之捷。有再造三韓之功。先朝朗州 靈巖 之戰。有片帆不返之謠。至今赫赫照人耳目。于時賈勇先登。斬將褰旗者。豈非此道之人乎。況近歲以來。儒道大興。人皆勵志爲學。事君大義。其孰不講。獨至今日。義聲消薄。恇擾自潰。曾無一人出氣力。思與賊交鋒。而競爲全軀保妻子之計。捧頭鼠竄。惟恐或後。斯則本道之人。不唯深負 國恩。而抑亦忝厥祖矣。今則賊勢大挫。 王靈日張。此正大丈夫立功之會。而報君父之秋也。敬命章句迂儒。學昧鞱鈴。屬玆登壇。妄推爲將。恐不能收士卒已散之心。爲二三同志之羞。但人臣之義。當死於國難。而兼以師直爲壯。不在多寡。惟思張膽洒泣戎行。爲士卒先。庶幾少答 主恩。今月十一日。是惟師期。凡我道內之人。父詔其子。兄勖其弟。糾合義旅。與之偕作。願勇決而從善。毋委迷而自誤。○初三日。三道之師次于水原。李洸陣禿城。本府之賊。聞大軍猝至。前二日已遁。合勢于龍仁之賊。○左義兵陣中回文。義兵來十一日發行。諸具旣備。而軍糧獨無出處。大將所已收衆議。近地各官。隨便借得。而凡食土地有餘積者。皆可任其多少。以助樵㸑之資。此乃徒中之望也。所得軍糧。半歸輸送之費。如人馬千里之債。皆出於此故也。如或精兵。或戰馬,卜馬中。隨其所有出扶。千萬幸甚。赴戰運糧將。進士朴天挺幼學楊希廸。在鄕運糧將正郞李大胤,正字崔尙重等。○賊兵自海西。轉向關西。扈從諸臣。收集散兵。守箕城。以金億秋等設伏于大同江禦之。○前佐郞金沔。擧義兵討賊。沔慶尙道高靈人。初聞 大駕西巡。卽欲奔隨。鄭仁弘欲與沔擧義討賊。沔乃聚兵于高靈。聞賊沿江猝至縣境。引兵禦之。沔。以高靈殘縣不足以禦賊。遂馳赴居昌。居昌士子等已聚跡人 俗號山尺 若干。以屬沔。卽令抄發諸軍。以郭趍,文緯,尹景男,朴廷璠,柳中龍爲參謀。掌書記。朴惺募軍糧。四五日間。聚兵二千餘名。分遣二百餘名。守縣北牛峴,箱巖,木通,馬嶺等處。自引大軍出陣于高靈。聞賊船沿江流下。督兵邀擊。遂獲全船二隻。斬首八十餘級。 是役實朴廷琬所爲。詳見下廷琬傳。 所載之物。皆是內帑珍寶也。得一金紙障字。有 光廟御諱。及祭服二領。赤舃二部。送于招諭使。知禮之賊將踰牛峴。伏兵將李亨戰死。沔以居昌。乃晉州以上一帶頭腦也。居昌不保。則十數餘邑。亦將難保。遂定將使守高靈。自將居昌之兵。以禦知禮之賊。以前府使徐禮元爲中衛將。萬戶黃應男爲副。襲擊知禮雄據之賊。大獲厮役。以裴楔不用命。不得盡殲。而餘衆夜遁。又與鄭仁弘約攻星州之賊。兩軍合勢圍之。賊自開寧來援。令裴楔遮截其路。而楔不赴。故諸軍見賊援大潰。沔遂還居昌。移陣于知禮。分遣伏兵。以遏金山之賊。使不得衝突居昌。監司以咸陽,安陰,山陰之兵屬焉。賊勢方熾。戰無虛日。監司令晉州牧使金時敏。爲之助防。一日賊又大至。過沙郞岩。 知禮地 沔躍馬揮劍。告時敏曰。國家待公以高秩者。要爲今日用也。有死而已。不可退也。時敏遂旋馬馳突。連射二賊。諸軍大呼崩之。賊乃退。自是金山,開寧之賊。相繼摽掠。自九月至十二月。無日不戰。將士未嘗解甲。或夜斫。或誘引。大戰十餘合。摧却三十餘度。其後陞爲合道義兵都大將。 出慶尙巡營錄○金,鄭兩將。繼郭而起。蔽▦江淮。保全餘邑。苟論其功。固不細矣。只恨沔沮抑朴廷琬。獲全船。斬首八十餘級之功。不救孫仁甲蛇院洞伏兵之擧。而反陷違衆敗軍之罪。誠恐不免積功搆捏之痕。 ○初五日。李洸使先鋒將白光彥。覘賊于龍仁。賊結陣于縣北北斗文小山。陣微兵殘。勢似孤弱。光彥還告曰。此零賊也。急擊勿失。時。光州牧使權慄。以防禦使中衛將在軍中。力言于洸曰。京城不遠。大賊當前。不可爭鋒於小敵。以致損折兵威也。洸不聽。卽以助防將李之時及先鋒守令等付光彥督戰。光彥等以爲虜在目中。肉薄挑戰。從卯至巳。賊兵藏伏不出。午時。我軍懈體。賊倭草伏膝行。揮劍齊發。殺入軍中。左斬右斫。死者不知其數。李之詩,白光彥,古阜郡守李允仁,咸悅縣監鄭淵等皆被害。大軍氣奪。是日 有旨自西海。到龍仁陣中。還合慶尙左右巡察使。左監司李聖任。路塞未到故也。○ 初六日。三道之師潰於龍仁。是朝。李洸等漸次進兵。陣廣敎山。令軍朝食。炊煙纔起。賊騎突至。先來五賊。着金假面。騎白馬。持白旗揮劍直前。忠淸兵使申益。以先鋒在前。望風先潰。十萬將士。一時皆散。賊數騎。追趕十餘里而去。李洸等諸將。 敎書,印信,節鉞,旗麾及軍器軍糧。倍數餽運之物。皆委棄。賊一炬燒之。是時。留京倭將二十餘名。各乘銀轎。盛列兵衛。皆着紅衣着帽。婦女騎馬。作雙而出。滿途前行。連日不止。我軍以爲京賊。聞大軍至。而退去也。厥後被擄人來言。京賊出來。藏兵于廣州。欲竢我軍。到陽川北浦。自南掩襲。迫逐于漢江。聞我軍敗走而止。方大軍潰還之時。前日京湖還集之人。多被踐傷。老弱奔遑。哭聲雷震。○全羅道義兵將行副護軍高敬命。馳檄于諸道守宰及士民軍人等。頃緣 國運中否。島吏外狺。始效逆亮之渝盟。終逞勾吳之荐食。乘我不戒。擣虛長驅。謂天可欺。肆意直上。秉將鉞者徘徊歧路。累郡印者投竄林幽。以賊虜遺君親。是可忍也。使 至尊憂社稷。於汝安乎。何圖百年休養之生靈。曾無一介義氣之男子。孤軍深入。女眞本不知兵。中行未笞。大漢自是無策。長江。遽失其天塹。凶鋒。已迫於神京。南朝無人之譏。誠可痛矣。北軍飛渡之語。不幸近之。肆我 聖上。以太王去邠之心。爲明皇幸蜀之擧蓋亦出於 宗社之至計。玆不憚於方岳之暫勞。鞏洛驚塵。 玉色屢形於深軫。岷峨危棧。翠華遠涉於修程。天生李晟。肅淸。正賴於元老。詔草陸贄。哀痛。又下於 聖朝。凡有血氣而含生。孰不憤惋而欲死。奈何人謀不善。國步斯頻。奉天之駕未回。相州之師已潰。蠢玆蜂蠆之醜。尙稽鯨鯢之誅。假息城闉。回翔何異於幕燕。竊據畿輔。跳躑有同於檻猿。雖天兵掃蕩之有時。亦凶徒逬逸之難期。敬命丹心晩節。白首腐儒。聞半夜之鷄。未堪多難。擊中流之楫。自許孤忠。徒懷犬馬戀主之誠。不量蚊蝱負山之力。玆乃糾合義旅。直指京都。奮袂登壇。洒泣誓衆。批熊拉豹之士。雷厲風飛。超乘跳▦之徒。雲合雨集。蓋非迫而後應。强之使趍。惟臣子忠義之心。同出至性。在危急存亡之日。敢愛微軀。兵以義名。初不係於職守。師由直壯。非所論於脆堅。大小不謀而同辭。遠近聞風而齊奮。咨我列郡守宰。諸路士民。忠豈忘君。義當死國。或藉以器仗。或濟以糗糧。或躍馬先驅於戎行。或釋耒奮起於農畝。量力可及。惟義之歸。有能捍 王于艱。竊願與子偕作。緬惟 行宮。逖矣西土。廟謨行且有定。王業夫豈偏安。善敗不亡。福德方臨於吳分。殷憂以啓。謳吟益思於漢家。豪俊匡時。不作新亭之對泣。父老徯后。佇見舊都之回 鑾。想宜出氣力以先登。是用敷心腹而誕告。 出正氣錄 全羅道義兵將行副護軍高敬命。謹馳告于濟州節制使楊令公 時楊大樹爲本州牧 麾下。伏以島夷構孼。 乘輿蒙塵。使 至尊而獨憂。爭懷保妻子之計。窺左足而先應。孰有衛 社稷之心。興元之駕未回。相州之師已潰。迅掃伊洛。尙稽恢復之期。委棄兵糧。反藉寇賊之手。幸天意之未絶。猶國事之可爲。敬命爰擧義旗。擬淸妖孼。聞風影附。率多荊楚奇材。執銳先登。亦有燕趙劍客。第恨步卒之無足。難望策馬而刺良。緬惟海東之耽羅。無異中華之冀北。超騰澗谷。不唯射獵之是資。馳逐戎行。抑亦死生之堪托。倘蒙海舟之滿載。庶見軍容之大張。某官深荷 主恩。專制海域。執書以泣。應動一方之風聲。奮臂而呼。豈無十室之忠信。如有壯士之願赴。更仰常情之勿拘。 出正氣錄。高從厚代製。 ○全羅道義兵大將張下士,前縣令高從厚,權知成均館學諭柳彭老等。謹再拜通文于忠淸,京畿,黃海,平安四道列邑守宰及鄕校堂長有司。竊以島夷不恭。 乘輿遠狩。 七廟灰燼。萬姓塗炭。此誠古今所未有之變。而忠臣義士捐軀報國之秋也。然而方鎭重臣。觀望逡巡。徵兵之 敎。非止一再。而未有一人北首死敵者。今日士大夫。可謂負 朝廷矣。竊惟湖南。素稱兵精。而勤 王之師。纔到錦江。都城失守。訛言遠播。主將未暇。博詢衆議。而遽爾傳令罷陣。十萬之衆。無故空還。一道人心洶洶。恰如狂瀾橫潰。及其再度調兵。而下民至愚。不從其令。漆室之憂。實有所不忍勝言者。幸賴 社稷之福。 祖宗之靈。潰卒日集。軍聲大振。庶幾肅淸宮禁。奉迎 鑾輅。而人謀不臧。天禍未悔。零賊纔見。大軍又潰。委棄兵糧。反藉寇賊。嗚呼。我 朝列聖數百年涵養之餘。豈無一介敵愾之臣乎。公論在下。古人已稱其不幸。草萊倡義。亦知計非得已。 君父在難。遑恤其他。重念嶺南兩湖。寔爲我東根柢。而嶺南則義兵雖起。而隔絶賊藪。未易直至京邑。以勤 王室。湖西千里之地。又豈無義氣男子。㥘於殺掠之餘威。想亦自救之不暇。今日中外所恃。其不在於湖南一道乎。肆我幕府出萬死之計。鼓一方之衆。民心思漢。烈士雲集。步騎之多。已至五萬二千。方將長驅北路。以掃妖孼。而千里運糧。私力難辦。如非好義諸君子合力相扶。則非常之大功。何能盡出於一人之手乎。今日域中。莫非王土。兩湖之兵。足以興復。伏願諸公。共奮殉國之志。勉盡指囷之義。各出米粟以助軍食。則能言距楊墨者。是亦聖人之徒也。且念山谿險夷。道路迂直。苟不籍鄕兵而指導。亦難免倉卒之艱虞。召募土人以張吾軍。不但 廟社深羞。得以一洒。而父子兄弟之死於鋒鏑者。亦得瞑目於九泉之下矣。今日之事。雖愚夫愚婦。亦皆痛心疾首。況列邑守宰。咸受 國恩。豈忍坐視秦瘠。必有投袂而起者矣。語曰。食人之食。死人之事。如有聞風慷慨。領兵來赴者。願歃盤血。共從 王事。或祗以糗粮資械。輸送軍前。是亦一助。豈不美哉。海西關西雖曰。道路不通。各募可信之人。從間道而出。次次相傳。毋滯一刻。則遠近聞之。或將恃而不恐矣。通文到日。列邑鄕校堂長有司。各謄一本。傳諭境內士衆。使之無不通知事。 出正氣錄 ○高敬命,金千鎰。以梁山璹郭玄奉出師表。由西海送 行朝。時賊兵充斥五六道。而京畿,黃海尤甚。故西路絶塞。至是始通水路。○各處之賊。以我國降附人。分定焚蕩列邑之守。使之句管一境之事。如朴茂金之金海。僧贊煕之密陽之類也。贊煕入城。誘聚軍民。朴晉密捕誅之。茂金其後。逃出蒙 宥。○倭賊自昌寧,玄風至金山。開一條大路。充斥上下。其間星州。倉實民殷。賊以重兵屯據。而距玄風稍遠。茂溪一津。在兩間。最爲要害。賊乃屯據津西山上。以通水陸之路。以此江左右道路阻塞。蟻子不通。鄭仁弘謂孫仁甲曰。茂溪之賊。在玄,風星州間。往來相援。必先去此賊。把截江路。而後星州可復。仁甲然之。遂推仁弘爲軍帥。去月二十七日行兵。聞草溪告急。馳赴之賊騎百餘。焚掠閭舍。望見軍至。遁向江路。追趕不及。二十九日。屯兵高靈。徵居昌兵。約與共擊茂溪。金沔以兵械未完。遲五六日不知。仁弘曰。兵多糧少。不可引日。決意進兵。仁甲請先往。相視茂溪形勢。仁弘許之。仁甲卽與數人密探回來。遂定三路進軍之計。高靈領兵將金應成。星州起軍將李承等來會。本月初四日。乘夜進兵。軍不習戰。衆情疑惧。左突擊曺應亨。率軍踰嶺。軍卒虛驚自潰。大將一陣不動。因此稍定還集。而夜斫焚巢之計不成。五日黎明。仁弘令右先鋒韓汝澤,左先鋒河宗海。引兵由右嶺。直扺 茂溪驛。高靈代將鄭尙禮。由左嶺大路而進。又使前郡守李彥誠,成定國。領星州軍。埋伏於安彥驛路。以截星州後援之賊。鄭彥忠埋伏於老多村。以截下江之賊。仁弘與仁甲。率中衛。直擣倭幕。賊以所掠財寶。積滿茂溪驛舍。一炬燒之。奪其牛馬。韓汝澤,河宗海奮身力戰。倭將建大旗出戰。見我軍盛銳。走入幕中。諸軍乘勝。四面薄戰。燒其屯糧外幕。進退齊射。賊勢甚蹙。以草席苫柴。遮蔽自衛。死者甚多。初放鐵丸。從寅至巳。炮聲斷絶。只有哭聲。我軍進逼。將擧火燒盡。餘賊走入江。引船中流。不意繼援之賊數百。自玄風遽至津頭。時起事之初。弓矢未優。我軍曉夜進兵。皆未食飽。力戰疲乏之餘。忽逢生力之鋒。矢且已盡。不敢强戰。而退。幕中之賊。只有六七追來。未及五里而還。後數日。陜軍捕避擄人供曰。幕中之賊。百四十餘名。死者過半。餘皆傷箭。一屯之賊。幾盡掃蕩於此戰。而未及擧火而退。由是賊倭添兵固守。益廣屯幕云。仁甲自加利縣。還陣高靈。仁弘與河渾,權瀁,李承,金應成等由山上中路。還陣檟林。俄而合陣于梅村。馳報軍功。時。金沔領居昌兵始來。頗以獨擧茂溪爲不快。時。軍卒不閑軍法。自戰場。各還其家。久不至。只有數百跟隨。仁甲憂之曰。軍卒不集。惟先生敎之。遂分檄召聚。數日畢集。渙散之餘。人心不固。故不敢行罰。只敦諭厲戒而已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倭船十八艘。自雙山驛 在玄風北十五里 上來。自稱政丞安國寺行次。欲探伽倻山。乃前日稱全羅監司。在昌原發先文者也。至鼎津爲郭再祐所却退。由靈山,昌寧將渡歧江。因稱全羅監司向湖南。又送先文迎待云。草溪,宜寧等士民恐惧,或竄山不出。愚者或有迎候之語。郭再祐又馳到賊頭。引出士民。諭以義理。發帑餉士。嚴兵設備。賊見郭兵部伍嚴整。惧曰。此必鼎津紅衣將軍。無復可渡。退由雙山。向星州。 出慶尙巡營錄○安國寺。見姜沆啓中。 ○以朴晉爲慶尙左兵使。時。晉從金睟勤 王之師。行到溫陽。受 命還下。到本道。以泗川,河東,昆陽,晉州賊勢方熾之。故未得渡江。金誠一在右道移文曰。將軍恭膺褒賞之 命。杖鉞臨邊。威聲已著。一道恃如干城。但左路阻絶。無以用武。見今晉州將受兵。勢甚危急。當職手下。雖有千兵。白髮書生。不閑軍旅。豈能濟事。將軍若單騎臨此。則願以義兵悉付麾下。計料左右兵使。內外相應。討泗川零賊。全晉州巨鎭。以保內地。在將軍一擧足之間。勿以左右道異責爲辭。以酬從前忘身殉國之志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十五日。賊兵陷平壤。 朝廷向義州。先數日。賊兵逼大同江。守兵皆潰。十一日。 車駕幸肅川。遣李德馨詣遼東告急。請救。到寧邊。分遣 中殿于江界。臨海,順和君于咸慶道。命世子。奉 廟社主。送江原道。 車駕至定州。 聞箕城已陷。馳咨遼東。請內附。因到義州。從官追及者只有數十人。時。 上國地方。訛言惹起。至云。朝鮮引倭嚮導。傳徹京師。兵部遣差官黃應陽等來覘實狀。 上接見于龍灣館 。 義州客舍 談話間。應陽見賊僧玄蘇等在平壤。遺本國禮曹書。拊膺瀉淚曰。爲 中朝。替被兵禍。而義聲未暴。反受此惡名。天下寧有是冤。因回報事情甚悉。兵部力奏請救。時。謝 恩使申點在京。哭訴兵禮部各衙門。繼奏告急。 中朝令副摠兵祖承訓。遊擊將史儒等。領遼兵三千過江。 出攷事 ○發遣 宗室湖城監于兩湖。徵起義旅'湖城到界。發忠義內奴爲兵。自募勤 王者亦許。○左義兵將高敬命進陣全州。召集義徒。因移關本道列邑云。大將爲馳援事。 國家之事至於此極。今日之望。唯在義兵之擧。而召募之數。不滿數百。必于慷慨之志。堂堂難犯爲乎喩良置。聲勢不張。非官軍助力。則似非萬全之計是置。同助戰軍。勿限多少。只擇精銳。前日落後之人。極力召募。諭以忠義。罔晝夜馳援事。○全羅監司李洸與金睟奔還全州。睟卽向咸陽。因到居昌。時金誠一亦駐本縣。○星州留屯之賊。付書四門云。奉命國。○賊將淸正過江原。殺到鐵嶺。鐵嶺以前。人無孑遺。咸慶體察使金貴榮。監司柳永立。率南兵使李榮。北兵使韓克諴。盡聚道內壯弱男丁五萬餘名。把守鐵嶺。先鋒之賊連日交戰。敗衄而退。淸正引大軍繼至。立斬前鋒將。乃令曰。一鼓蟻附。敢後者死。卽自下馬。揮劍督戰。賊兵敢死先登。勢如風火震雷。我軍大潰。金貴榮等僅以身免。走向六鎭。淸正克鐵嶺。入咸慶道。焚蕩作賊。殺掠之慘。倍簁。他道○全羅兵使崔遠發兵二萬餘名。與本道右義兵將金千鎰兵二千。赴京勤 王。○都元帥傳八道檄文云云。興師直爲壯。方恢討賊之謨。急病義之先。敢緩勤 王之擧。凡我同志。各肩一心。惟我國家。 聖繼神承。重煕累洽。浹仁澤於黎庶。先陰雨而綢繆。數千里玉燭均調。二百年金甌無缺。將期內寧而外安。反致文恬而武嬉。蠢玆海島中黠夷。實是天地間醜種。始挾憾於 上國。欲彎射天之弧。終嫁禍於我邦。敢鼓噬人之吻。吠堯之犬。謂秦無人。夕烽纔徹於漢宮。妖氛已纏於商嶺。長江失險。諒由師律之不嚴。 仙仗蒙塵。足見廟算之非吉。廟社灰燼。朝市變遷。茶毒遍及於閭閻。淫穢彰聞於遠邇。神人之憤已極。 君父之讎可忘。尤可痛者。列城土崩。唯知開門而迎拜。群將膽破。孰能賈勇而先登。失我固守之心。助彼長驅之勢。使柱屬而及見。奚待舊知。如眞卿之復生。當作何狀。況今彼賊。猖狂驕惰。浮寄孤懸。力已疲於戰攻。勢必難久。欲惟在於摽掠。志亦可知。思漢者競效謳吟。附賊者亦多潰散。已爲送死之寇。莫保偸生之謀。歲星守箕。知福德之有兆。皇天祚宋。詎恢復之無期。今我濫承推轂之 恩。專委除凶之責。以兼諸道都巡察使。領兵三千。本月初十日。拜辭 行在所。直指京城。洛下超乘之士。半在褊裨。關西蹶將之才。盡屬部伍。三軍之氣漸振。萬姓之心稍蘇。此誠一國臣子。協心戮力。忘身殉國之秋也。惟各道觀察使節度使等。或專屛翰之權。或授閫鉞之寄。提重兵於一道。寧忘捍衛之勤。望美人於西方。想切洒泣之痛。宜率貔貅之旅。共掃蛇豕之群。首尾夾攻。迭爲猗角之勢。東西並進。用作唇齒之援。穴蟻可逃。鼎魚將爛。裂裳裹足。奚憚千里之勞。被髮纓冠。當急同室之救。各酬不世之 遇。懋建非常之勳。勖哉無違。時乎難得云云。時。金命元率諸將。收散兵。禦賊于順安。○遼東都指揮使司。爲倭變事。准分守道。咨蒙撫院。逅見搪報。倭王關白。已被彼國人刺殺。因傳咨本司。煩爲朝鮮 國王。乘會人心渙散。督率官曹。勉圖恢復。須至咨者。咨下禮曹。吉爲琉球人所刺殺。此皆虛傳 平壤馬戰時。行長,義智,凋信爲將云云。○左水營營吏告目。水使去五月二十九日。發營。直到南海境露梁。慶尙右水使相逢。同日泗川船滄倭人四百餘名。登山結陣。立白幟。賊船如樓閣者十三隻。終日接戰。盡破船隻。逢箭死倭。不知其數。斬一級。今月初二日。唐浦船滄倭人三百餘名。入浦焚湯。據險放炮。倭船九隻。大如板屋。其中一大船。斗起層樓。樓上倭將。堅坐不動。逢箭墜落斬之。又斬九級。盡破其船。逢箭死者亦多。初五日固城。唐項浦倭大船。多數潛泊。直向同處。本道右水使繼援馳到。與之偕行。至其浦。倭大船十二隻。小船二十二隻。分泊海洋。一大船。斗起層樓。樓上倭將。堅坐不動。中矢墜落又斬之。其船所得分軍件記七軸。倭數五千餘名。各其名下。血染着▦。必是歃血同盟。盡破其船。斬四十三級。初八日巨。濟地栗浦前洋倭大船六隻追捕。又斬三十七級。凡斬八十九級。本道右水使及慶尙右水使。幷斬二百餘級。加德天城沒雲臺等處。連二日。備細搜討。益無賊蹤。初十日還營時方啓 聞。○十七日孫仁甲。設伏于蛇院洞。 在星州南二十五里 不利而退。朴應星與勇士張浩。赴敵而死。初。星州。玄風之賊。沿江絡繹。廣設木柵。運卜駄流下。仁甲曰。蛇院洞安彥等處。可合設伏。遂選射軍數百。乘暮而發。請援于金沔。金沔陣下將士多不肯。沔使人止之。仁甲不聽。埋伏于蛇洞之路。是日。賊三百餘名。自星州運卜流下。仁甲約曰。待主將放炮而發。遊擊將朴應星違約突出。賊衆盛銳。我軍敗北。應星等力戰死之。應星首先應募。勇敢力戰。常以死自許。不幸輕敵而死。一軍惜之。是擧也。仁甲以埋伏處多。而射軍少。請助於沔而沔不援。以致僨事。頗有不足之意。十九日。沔領軍還居昌。時。招諭使金誠一在居昌。以金山。知禮賊勢猖獗。將有闌入居昌之患。傳令陜川高靈軍來禦牛馬峴。仁甲聞令。卽治行裝。仁弘曰。金山之賊雖急。茂溪之賊。亦不可忽。今若撤軍移彼。則高靈陜川。將不免賊窟。不如往探金公行止。彼若引還。則我不可動。時。持招諭使傳令者。自金山陣中來出示金沔答曰。居昌縣監文字云云。孫仁甲。違衆議。設伏敗軍。賊必衝突。勢難引還。仁甲大怒曰。是欲殺我也。擁兵不救歸咎於我。是果君子意耶。渠旣不往。吾不可不從招諭之令。卽引兵。行到勸賓驛秣馬。金沔領兵馳過。仁甲益疑之。適招諭傳令又到。令勿來。仁甲遂還。仁弘獨往見誠一而還。沔往居昌。後不再還。由是鄭,金二兵。分爲兩岐。沔鎭居昌。以禦牛馬峴。仁弘鎭高靈。以禦星州。茂溪之賊。全致遠,李大期陣草溪。郭再祐陣宜寧。江右一帶。賴以保全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洛江賊船。自上流下。二船致沒。一船縱櫓下去。郭再祐全船捕獲。斬二十七級。所載皆宮中寶物。 太祖所着靴亦有之。卽傳送于招諭使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星州主簿裵楔爲本州假將。募兵數百。設伏遮截。斬馘頗多。褒陞陜川郡守。其父前郡守德文。亦捕斬賊僧贊煕。賞職判事。時贊煕附入星賊。僞稱判官。發帑誘民 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郭再祐與賊倭安國寺。自鼎津隔江相距。賊不得渡。沿江上去。再祐亦相望追趕。及至星州安彥驛路。率精兵。竊發交戰。彼衆我寡僅獲數級而退。○郭再祐聞金睟還道。大痛曰。當初賊來少無防禦之計。及至勤 王。不知死國之義。謂我道無人。敢擧顏再來。吾當移兵先擊之。招諭使金誠一峻責乃止。遂移檄于金睟曰。痛矣哉。使。我一道潰散。使我京師陷沒。使我 聖上播遷。使我一國生靈。肝腦塗地者皆汝之爲也。汝之罪惡貫盈。而汝不自知。則是愚人也。汝果愚人乎。汝非愚人也。釀成禍亂。至於此極。禿天下之兔。不足以盡記。汝罪。罄,天下之竹。不足以盡書汝惡。人皆以刻期築城。虐民茶毒。爲汝之罪。節制乖方。使賊闌入。爲汝之罪。是不知者之言也。內地築城。雖失人心。而意在於禦賊。則非汝之罪。節制顚倒。雖敗軍機。而才短於應變。則亦非汝之罪也。以此罪汝。何以服汝之心乎。汝罪有一曰。迎倭。何謂迎倭。汝抄一道精兵勇士五六百名。以爲帶率東萊之陷。先走密陽。密陽之敗。又遁伽倻。賊過尙州。退竄居昌。一未嘗勸起將士。使之擊賊。遂令倭賊。如入無人之境。卒陷京師於一旬之內。自知其身無所容。托以勤 王。逃踰雲峯。人可欺乎。天可誣乎。汝罪有二曰。喜敗。何謂喜敗。老怯曺大坤。固不足責。然以一道元帥。旣不救金海之陷。未及見倭。先棄主鎭。退陣鼎津。鼎津距倭所在。幾百餘里。而虛驚潰散。竄入晦山書院。遂使列陣各邑。望風奔潰。則大坤之罪不可不誅。而汝不梟首以警人心。汝果不知棄城敗軍之律乎。汝罪有三曰。忘 恩。何謂忘 恩。聞汝祖先。十世朱紱。七代銀章。祿旣厚矣。寵亦隆矣。義當與國同休戚。共死生。苟能奮忠義之氣。發慷慨之心。身先士卒。有死之心。則凡我嶺南二百餘年培養之士。孰不忘身效死。以雪國恥乎。汝乃喜君父之遷。甘京都之陷。汝果不知急 君父之難者乎。汝罪有四曰。不孝。何謂不孝。聞汝父雖不幸早世。眞慷慨忠義之士。如使汝父違今之變。必奬義兵。以復國讎。入地英靈。想必冥冥之中。痛汝之所爲。憤汝之不軌曰。豈意無君忘親。出於吾兒乎。汝罪有五曰。欺世。何謂欺世。汝之方仕 朝廷也。 朝廷目之以剛果耿直。挼節嶺南也。嶺南稱之以聰明才藝。以剛果耿直聰明才藝之人。誠有折衝禦侮之心。則據險守固。以遏長驅。易如轉環。而袖手傍觀。曾莫能畫一策。設一謀。任倭之屠戮。則前日之剛果才藝。餌好爵也。今日之若愚若怯。欲何爲也。汝罪有六曰。無恥。何謂無恥。汝棄嶺南於倭賊。踰雲峰入全羅。托跡於勤 王之師。師到龍仁。見倭六名。棄軍糧。投軍器。失金貫子而走。云。是預去金貫子。而渾於軍中。使賊莫知也。偸生之心平日所定。苟活之謀無所不至矣。汝罪有七曰。忌成。何諸忌成。汝在道內。汝無討賊之心。故軍心沮喪。莫先赴敵。幸賴招諭使激發忠誠。鼓動義氣。使義兵四起。醜類授首。人心稍合。聲勢自張。掃淸區域。奉還 鑾輿。指日可待。而汝乃忘羞忍恥。擧顏再來。出號令。發節制。使義兵有渙散之心。使招諭使敗垂成之功。則前惡旣往。今罪罔赦。嗚呼。北天遼邈。道路阻絶。 王法不行。汝首猶全。假氣遊魂。雖視息於天壤。汝實無頭之屍也。汝若少知臣子之分。則使汝軍官。斬汝之頭。以謝天下後世。如其不然。我將斬汝頭。以洩神人之憤。汝其知哉 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當初郭再祐起事之時。軍威日盛。殺賊甚多。右兵使曺大坤。忌其成功。置疑於 啓辭。監金睟亦做不測之言於 啓中。至是再祐。亦枚擧前檄。上疏曰。慶尙道宜寧幼學臣郭再祐。誠惶誠恐。頓首頓首。謹百拜上言于 主上殿下。伏聞京師陷沒。 車駕播遷。北望摧心。不勝痛哭。倭賊之來。武夫健將。莫不望風奔潰。非兵革之不堅利也。非城池之不高深也。只由於人心離散。而有土崩之患也。夫使人心離者乃金睟也。金睟再爲此道監司。發政甚於猛虎。 聖澤壅而不下。土崩之形。已見於無事之前。及其寇來。身先退竄。使一道守將。一未交兵相戰。開城門納大賊。猶恐或後。若喜夫倭之滅我國者然。金睟之罪。雖擢髮而誅之。猶不足以厭人心。故臣移檄于金睟云。痛矣哉云云。汝其知哉。人或以言道主之過。爲咎。當平居無事之日。則固不當非其道主。如此急難危亡之際。若皆含默。則是徒知有道主。而不知有 殿下也。使慶尙一道之人。莫非 殿下之臣。則安忍金睟之罪。負 殿下於垂亡之時乎。宋之高宗。不聽胡銓之疏。故爲天下後世之恨。如蒙 殿下採納蒭蕘之言。則中興之功。可立而成也。 宗社幸甚。臣民幸甚。臣誠駑鈍。屛跡江湖。今遇賊變。 宗社危亡。自念祖先三世朝仕。神謀秘計。雖不及於子房。而復讎之心。臣誠有之。故出萬死之計。四月二十二日。募起而防倭寇。幸賴 殿下威靈。以至于今日。誓心戮力死。而後已。區區寸忱。萬萬無他。伏願恕其狂譖。而察其愚衷焉 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宜寧義兵將郭再祐。播告一道義兵諸君子。金睟乃亡國之一大賊也。以春秋之義論之。則人人皆得以誅之。論者或以道主之過。猶不可言。況欲斬首云乎哉。是徒知有道主。而不知有 君父也。迎賊入京。使 君父播遷者。謂之道主可乎。袖手旁觀。喜國之滅者謂之臣子可乎。使一道之人。皆爲金睟之臣。則不可以言金睟之罪。斬金睟之頭。一道之人無非 主上殿下之臣。則亡國之賊。人皆可誅。喜敗之奸。人皆可斬。而說者或以爲斬金睟。不宜於事體。復國讎討國賊。斯所謂事體也。金睟滅事體久矣。事體之宜不宜。固不可論。而先斬奸人使無班師之詔。然後奉還 鑾輿。建中興之功。則大有宜於事體也。伏願義兵諸君子。詳覽檄文。領率軍人會于金睟所在處。斬其首。獻于 行在所。則功倍於納秀吉之首。義士諒之。或守令。不念 宗國之將亡。君父之大義。傅會賊睟。使其邑人。不能擧義者。與睟同誅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時金睟自居昌移駐山陰。忽見右檄。不勝憤駭。金景謹又馳告曰。再祐欲害令公。領大軍來。宜速避之。睟卽日夜半。馳到咸陽。令郡守守城。戒嚴列烽燧候望。且謂將佐曰。再祐之來。應戰防禦。勿爲恐怯。因令軍官金景訥。傳檄于再祐曰。檄逆賊郭再祐。再祐乎。汝知汝之爲逆賊耶。假托擧義。陰謀不軌。兇謀敗露。遺臭億載之下者。此非董卓亂賊耶。記曰。刑不上大夫。又曰無專殺大夫云。則秩崇位高之人。雖犯當死之律。以人主生殺之權。不輕加之者。所以待重臣之道也。本道巡察使。曾經六卿。再按玉節。況陞受一道都巡察使之任。設使巡察使身負大罪。自上當問。非朝廷所可處置。況本道之人。其可以法加之耶。汝賊之乘亂嘯聚。數罪傳檄者。不過假托擧義。陰謀不軌。兇謀敗露。預爲自全之計也。厥今賊勢鴟張。已陷京都。 鑾輿播越。 廟社丘墟。少有慷慨之志者。縱非食祿之人。所當枕戈敵愾以雪 國恥。而況本道之得免兵火之邑。洛水以東。則未嘗知其幾陷與否。近處州縣。只餘七八零賊蜂屯。方據固城,星州,金山。又陷錦山。將陷居昌。餘存七八之邑。比如將死之人。氣息奄奄。藥餌不下。呼吸不通。血色只在於唇吻。生道十分之一。汝賊之心。苟出乎義氣所激。則當與巡察使,招諭使金松庵,鄭來嵒兩先生。戮力討賊之不暇。而唯以反逆爲心。欲先除一道之大將。數罪傳檄。使不得專意征謀。餘存七八之邑。將見豺虎之橫行。娣妹妻妾。盡被擄掠。父子兄弟。皆爲魚肉。有父母妻子者。孰不欲臠汝之身啗汝之肉乎。汝賊之敢爲此擧。前後狼狽。進退惟谷。而不得已之事也。何者。汝賊擧兵之初。於其設心。以爲當國家空虛之時。多聚無賴之徒。結以私恩。爲我心腹。摽掠零賊。大振軍聲。不幸而事定。則不失爲一代之元勳。若幸而國亡。則亦可成刱立之大功。包藏禍心。假托義兵。竊取草溪之官穀。攘奪晉州之田稅。公然白日。肆行盜賊之事。汝黨鄭大成被誅之時。巡察使疑汝賊無將之心。盤問幕下。倘靡安世煕,金景訥兩人之力陳非賊。則汝之頭足。曾已異處矣。而汝賊之魂。亦必與卓。進悔於地下矣。事變未出之前。巡察不過爲一道之方伯。方伯之所率。不過五六人。節制不及於兵水使。事變旣出之後。聞釜山東萊之陷。自晉州馳到密陽。密陽,淸道等五六官。連陷於二三日之內。賊犯星州。則馳到高靈。賊向金山。則馳向知禮。路過星州伽川里。駐馬村邊。招致儒生等四五人。諭以擧義起兵之意。不入伽倻。直到知禮。始受都巡察使之任。而所率亦不過幕下之人而已。招致敗軍逃走之李惟儉。斬首竿之。請罪不救。金海之曺大坤。白衣從軍。而督戰金山。斬首數百餘級。定將列邑。多致俘馘。皆由巡察使節制。今者賊已踰嶺。京師旣陷。則領軍勤 王之意。馳啓于行在所。僅率千餘名。行到雲峰。因招諭使。聞全羅巡察之自公州還,下全州。未及調兵。且從招諭使之力止。還駐安陰。一見急急來援之 有旨。垂泣誓心。獨領百人。進止水原。路遇零賊。斬殺甚多。賊乃退去。至於翌日。賊衆突陣。兩湖巡察。皆已奔北。而本道巡察使幕下將士。已令赴戰。而只有數三人。畧無動色。至拔佩劍。欲斬退將。獨殿軍後。全師而還。此非忠憤之奮發耶。汝賊雖欲殺害。恣行胷臆。 朝廷命令。尙行於八方。大將命令。亦行於一道。一道八方之人。其皆俯首聽命於汝賊之手下。而恝視巡察之被害乎。劇賊衝突之初。連陷巨鎭。焚蕩屠戮。昇平之民。望風潰散。爲將者無如之何。若林之榝。如入無人之境。直衝蹂躙。闌入都城。此非巡察使不能節制之所致也。汝賊雖曰。欲加之罪。何患無辭云。而敢爲兇慘之事。旣檄於幕下之人。劫行刺客之事。巡察委諸狂生之言。付之一笑而已。汝賊又檄於巡察使。觀其指語。皆是譸張不實。而其中。有忠義氣節。許巡察使之先人。可謂天理之不泯處也。自古及今。忠義氣節之人。當此之時。倡義勤 王。終始所爲。一出於正大無僞之道。故人不得間。行事如青天白日。來朝之諸臣。當代之金鄭兩先生是也。汝賊素無可觀之行。而托稱義兵。陰謀不軌。黨與羽翼。皆是陰險無狀。兇惡不道之人。則今此兇慘之言。非獨汝賊之所爲也。以汝反逆之狀。巡察使馳 啓行朝。而熊虎之將。拔山之材。皆在幕下。爭相請纓。莫不痛心。檄召諸將。縛致轅門。梟示不軌。汝令來降。則可免赤族之禍。吉凶禍福之間。汝賊黨與。各審去就。且汝賊平日所行悖逆之狀。所可道也。言之醜也。姑置不擧。知悉。○慶尙道巡察使幕下金敬老等。檄郭義陣中云。檄再祐黨與。凡天下事機之未著者。則智者。猶或不知。幾之已著者。則雖至愚無不知之。今再祐之平居悖惡之行。乘機肆兇之狀。昭昭易見。不待智者而後可知。道內之人。或不能盡知。同入兇黨。共陷不道之地。竊爲諸君惜焉。姑擧其衆所共知者言之。諸公審聽。悉其情狀。以定去就。以決向背。再祐本以貪暴之人。藉父兄之勢。專事割耕。奪人牛馬。其所交結。皆是兇惡之李旨之輩。則其心之不正。可知矣。文德粹之謀殺土主。叱辱方伯。告訴閫帥。無非再祐之贊助。則其心之陰兇可知矣。及今生變之後。假托義兵。誘聚無賴之徒。先破草溪倉庫。軍糧淸蜜及軍器雜物。全數偸去。又掠宜寧縣倉穀。且奪晉州田稅四百餘石。輸入私庫。分給四隣無賴之徒。以爲施恩之資。未逐倭賊。便生兇計。陽示討賊之跡。陰蓄不臣之謀。欲先除方伯。傳檄郡縣。謀殺邑宰。恐動上下人民曰。方伯督民築城。茶毒生靈。不爲防禦。使賊闌入。其罪大矣。乘其機會。可以謀害。蚩蚩愚民。落講儒生。不知日陷於兇悖之術中。使忠義之方。變作暴亂之鄕。而將使一道玉石俱焚。未免惡名於千載之下。豈非諸公之所深恥也。且再祐之當初擧兵。眞義擧耶。若其義擧。則當倭賊方熾之時。釋其私憾。專意討賊。寧濟生靈可也。不此之務。報私怨。行無上之計。是再祐之心跡。人所共疑者也。而諸公獨不疑之何也。且李魯之用心。千古所無。而再祐貪其財貨。娶其女爲妾。再祐之心術。實同狗彘。少有識者。望望然歸。若將澆焉。而諸公咸歸附之。惟令是從。爲諸公不取也。設使再祐。得行兇計。殺我邑宰。害我方伯。終至於謀不軌之日。則諸公其何以處之乎。其從再祐之事。而自陷於亂逆之罪乎。其不從再祐之事。而爲忠臣烈士乎。是必利害吉凶禍福。判然於今日之所爲。幸願諸公。早別逆順之理。先斬再祐之頭。來獻轅門。則齊民喜其士氣。國家嘉乃忠義。垂芳名於永世。享爵祿於無窮。豈不美哉善哉。 暴義之徒痛其構辭。敢爲申▦曰。草溪。宜事取穀等事。已詳於招諭使 啓辭。姑置不辦。晉州田稅事。則平時本州稅米。載自南江。船由岐江而去。至▦舟至岐江。賊兵突至。格軍棄散。米船獨浮空江者十餘日。將有齎盜之患。義士收而爲軍餉。故▦所謂岐江棄船稅米者此也。而此等人。欲加之罪。以爲奪。良可痛哉。 ○三嘉進士尹彥禮,學諭朴思齊等見右檄。卽通文于列邑。暴白金敬老等構陷義士之罪曰。頃見巡察使軍官輩送郭義士書二度。一則曰。檄逆賊郭再祐。一則曰檄再祐黨與。義士果是逆賊。而有黨與者乎。其中所言。皆是傅會構捏之辭。祗足以彰己陰慝害正之心術。不足爲郭義士病。指忠義爲逆賊。乃秦檜兇狡之餘術。一秦檜足以泄憤於班師。況衆秦檜萃集於巡察之幕下乎。爲義兵首事者。寧不爲之寒心乎。郭義士當列郡奔潰之時。奮百死不顧之計。忠義激切。名正言順。人有耳目。不待贅說。而蔽遮江淮。爲郡縣藩籬。噫。忠如郭,義如郭。亦未免逆賊之名。其所以害義士。乃所以害義兵。其心所蓄。亦未可知也。義士頃者之檄。信有輕動者。而亦不過忠義奮激之過擧。何必深訾之乎。彼軍官輩。徒知有迎倭之巡察。而不知有討賊之義士。傳檄於郭。欲逞私憾。其私憾者金景訥。與李魯有隙久矣。窺魯多年。未乘其隙。適逢此變。喜行胷臆。忽見義檄。心語口曰。郭妾李女也。殺魯者其在此乎。以魯爲陰嗾之魁。以郭爲見嗾之人。訥亦人也。豈不知郭公之爲義士也。爲忠臣也。欲逞其讎。指義士爲逆賊。欲將此意。仰達 宸聽。北天遼邈。呼籲莫及。伏願諸處義兵所。各出通文。使義士明白之心。不爲讒構者所陷。不勝幸甚。嗚呼秉彝良性。人皆有之。逆順是非。自有公論。而敢將大惡不道之名。欲加忠臣義士之上。寧非可痛耶。孟子曰。賊義者謂之賊。倡大義者謂之賊乎。誣非辜者謂之賊乎。僉君孰察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金景謹往居昌。金誠一方寢。景謹納言曰。再祐將害巡察。景謹旣告而避之。令公亦宜善處云。誠一辭以疾。使人語曰。汝見我於山陰。奮臂大言曰。不斬金睟。無以伸大義於天地。再祐癡漢。安知非汝輩所囑乎。謹慚懼而退。金睟雖傳檄大折。而頗有危懼之意。密通于誠一。使之開曉。誠一。亦知人心怨睟已甚。恐因致不靖之變。卽貽郭再祐書曰。義將自變生之初。傾財敗產。首起義兵。奮不顧身。一以爲國討賊爲心。雖古烈士。何以加此。當職到界之初。卽下書招之。義將不以老拙。爲無侶。來見丹城。一揖之間。知忘身殉國之志。厥後提孤軍。橫行洛江之上。先登討賊。前後斬馘甚多。賊不能長驅闌入。一帶諸城。至今保存。英聲四馳。聞者莫不聳動。遠近響應。滅賊之功。指日可期。義將雄風義烈。非但振輝一世。抑將垂諸竹帛。而無愧。忽聞義將移檄巡察營門。敢肆悖慢之言。方伯是何等官。義將是何等人。而敢欲爲此等事耶。方伯雖實有罪。自有 朝廷處置。非道民所當下手。豈料義士生忠義之門。擧討賊之義。大功將成。而自陷於殞身滅族之地耶。唐之反卒。竄逐主帥。以▣敗亂。凡幾人也。覆車之轍。其欲蹈之耶。迷復之戒。大易所訓。轉禍爲福。智士所取。從我則順而多福。不從我則逆而取害。其幾間不容髮。惟義將思之。○金海屯賊千餘名。移入固城。倭將乘銀轎。自稱監司。將犯晉州。城中將士。請援于本道諸鎭。郭再祐亦領兵馳援。道見招諭使書。立馬草復曰。再祐誠惶誠恐。頓首頓首。謹上書于招諭使閤下。今見開諭之帖。不勝感激隕淚之至。懇懇之敎。諄諄之諭。無非欲使再祐。免將來之禍。成莫大之功。豈但閤下仁愛之至。視再祐猶子而然也。抑亦爲國之心。發於至誠。使人人忘身於討賊也。雖然下諭之辭。抑揚太過。使見之者可喜可懼。再祐則不爲之喜。亦不爲之懼。嗚呼。閤下之爲巡使謀可謂忠矣。只恐巡使之爲閤下謀不如也。巡使亦人也。豈不自知其罪。巡使之言。閤下可使之改也。巡使之事。閤下可使之改也。未知巡使之心。閤下其能改之乎。雖閤下之至誠厚德。終莫能改巡使之心。則再祐恐莫須有之言。必發於巡使之口也。閤下憂再祐之必陷於不測之地。再祐恐閤下之亦終不免也。以閤下之愛我。猶以非倫不軌疑之。況他人乎。況巡使乎。況與再祐爭功者乎。再祐知殞身滅族之禍必至。而猶耳不已者。出天之性不可卒改。憤鬱之心未能遽回故也。然而閤下。君父之所遣。則閤下之敎。卽同 王言也。何敢執一己之見。而違閤下之敎乎。晉州告急。領兵到介金院。軍務紛擾。萬不一一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金睟貽書義兵將金沔。務令鎭定再祐。沔亦知再祐奮憤之志。恐有慮外之患。卽遺郭再祐書曰。聞幕府名。尋常欽仰。卽今暑熱。想惟領兵有相。指揮萬安。沔一介腐儒。黽勉在軍。何能有濟。徒自惕慮而已。但人謀不▦。縱賊踰嶺。至於京師不守。 大駕蒙塵。則責有所歸。而但左右非 朝廷命令。而白面擧義。所患者不在義氣之不足。惟恐處事之失宜也。當今 行在隔遠。奏請莫通。惟我草茅起事者。無所依賴。不得已稟令 王人。然後名正言順。可以攻賊。可以勤 王。體統有序。條。暢有理矣。若以誤事之人。爲可罪而有所云云。則義氣堂堂則有之。而順理濟功之道。恐有所未盡也。如何如何。左右奮忠一呼。千百影從。水攻陸戰。兇賊遁散。使洛右一帶。按堵無虞者。實義士之功也。所謂蔽遮江淮。沮遏其勢者。今亦有其人矣。令人欽賞不已。惟願左右。幸勿以蒭蕘爲棄。臨事必思其順理。抑其所已長。增其所未至。集義長進。無所欠缺。則聳出一世。輝映萬古。豈有他哉。適因郭是理之歸。畧序區區嚮慕之忱。不宣謹狀。沔拜。○金睟馳 啓曰。小臣上恃 聖明。妄意防備諸具。若得十分措置。則其於倭賊衝突之患。庶有捍禦之益爲白乎▦。到界初。備禦一事。罔或少忽。而內地築城。校生沙汰。是臣斂怨之地。不顧人言。期得成事。其時右兵使申硈適與意合。雖有輕銳過嚴之病。其盡心國事之誠。實爲可嘉。與之同事。凡干軍務相與議論。處置▣▣▣激物情。文德粹之上書。一道之人。多以爲異姓三寸姪前直長李魯之指揮。而臣前於狀啓。微露其意。故魯之欲害小臣者。曷嘗須臾忘哉。 國運不幸。賊勢猖獗至此。臣罪當死。乘此機會。百端構捏。益無不至。而其妾女壻宜寧居郭再祐。當初擧事之時。自稱郭越之子。率無賴之人三百餘名前導。步從羅將。儼然帶行。自草溪南大路行軍。突入官廳。先縛典守者官人。打破官庫米糆及油淸眞末等雜物。全數偸取。又破司倉庫門。軍粮穀物。盡數散出。分給黨類是如。同郡三公兄等文狀來呈。而臣意以爲郭越乃世族也。世族之子。豈有敢行盜賊之事。必是無賴陸賊。假稱郭越之子。更爲聞見以報。亦回送。後兵使曺大坤已爲馳 啓。臣亦只枚擧公兄文狀啓達。未久又聞宜寧新反縣倉穀偸取。如草溪所爲。晉州田稅船四隻。公然掠奪。輸入私庫。分給四隣。不逞之徒。以爲酬恩之資。再祐實爲國家急難。倡率義兵。欲攻倭賊。而無兵粮。則當告守令。或報臣處。依法受出饋餉。而不爲如是。恣行劫奪。有同劇賊之事。臣明知其有悖逆之心。而急於討賊。且冀其革心從善。通諭各官。使之來現。徐觀其終。更爲馳啓計料爲白如乎。再祐誤聞兵使捕捉之令。出於臣之所爲。兇慘之言。公然發說於招諭使金誠一在處。至欲殺臣所送營吏。誠一極力止之。而不果爲之云。微臣區區之意。在於鎭定。不形辭色。反爲啓 聞嘉奬。而渠之憤怨未消。誘致落講儒生。聚黨日衆。名稱義兵。外示討賊之跡。內懷不測之計。不知者以爲義兵。知之者慮其應有難圖之患。至有嚴令子弟等。勿入於其中者。而不道之言。聞者亦多。臣不早處置者。以其事勢有難故也。今則先檄小臣幕下將士。劫行刺客之事。又數臣之罪。通文列邑。將擧兵構亂。而守令如有使邑人不從者。並與守令誅之之意。亦及通文中。又移檄於小臣處。兇慝之語。口不可言。而刻期築城。虐民荼毒。節制乖方。使賊闌入。爲臣之罪。築城一事。臣不須言也。使賊闌入。果是臣罪。而昇平百年。人不知兵。軍卒望風奔潰。邊將惜死退北者。豈皆緣臣節制乖方而然哉。變生之後。各項節制得失。皆經 御覽爲白有齊。抄一道精兵勇士五六百名。以爲帶率東萊之陷。先走密陽。密陽之敗。又遁伽倻。賊過尙州。退竄居昌。一未嘗勸起將士。使之擊賊。自知其身無所容。托跡勤 王。逃踰雲峰。爲臣之罪。當初不兼巡察之任。元無帶率軍官。加啓請八人中洪允寬。金敬老。則以兼助防將。已曾分遣於左右道。李應星。則變生前。唐浦助戰將差送。姜晩男,張處文。則變生之後。卽時發遣東萊等地。使之救援。而傳令於金海府使徐禮元處。抄給精兵各三十名。以臣之手下本無一兵故也。厥後加口傳軍官六人安世煕等 特命馳送。而與道內假率軍官若干人及加德僉使崔夢聖,梁山郡守邊夢龍等並。只不滿五十人。所謂帶率五六百精兵者。不幾於誣陷乎。去四月十五日朝。臣在晉州。聞賊倭犯境。卽具馳啓。午後發行。路聞釜山東萊兩鎭之陷。▦晝夜兼程。十六日夕。馳到密陽。則是聞東萊之陷。而急急走入密陽。非自東萊而退走也。欲於此守城。以待其變。而本府城子爲雨水所圮太半。而未及修築。本府之軍。則同府使朴晉能射槍軍三連。幷全數領軍。馳救於東萊,梁山等處。而所餘守城老弱。僅百餘名。隣近淸道靈山昌寧之軍。亦赴於應赴之處。萬無合勢共守之理。臣若見圍於其城。則無可東西策應之路。絃如聞賊犯本府鵲院。退守靈山。聞密陽之不救。又退草溪。聞賊又陷金海。將指草溪之路。移駐於陜川。聞賊犯星州。馳到高靈。聞賊向金山。馳到知禮。爲在近策應之計。而各處潰散之卒。僅得四百餘名。分。給防禦使趙儆。助防將梁士俊。使之馳救金山。趙儆,梁士俊等一自金山接戰之後。軍卒盡散。自是雖督令各官使守令。收合領來。而亡卒等畏蒙其罪。人處深山。惟恐不深。更令生員進士及有識品官。召集散卒。而生員進士。亦入深山。頓無聚軍之路。防禦使已爲無軍之將。賊犯知禮境。始到居昌。其時賊已犯宜寧,三嘉等處。居昌實居中之地。留屯于此者。爲其上下策應之計。而變生之後。足跡不及伽倻。亡卒等以臣親不赴戰。多有自現者。或送於兵使。或送於防禦使。則旋卽逃亡。而以此分送之。故亦不自現於臣處矣。兵使防禦使等。只率軍官而然猶以不爲力戰。累次移文而申勑。捉致軍官而嚴敎。郭嶸,李之詩等。自湖南。領精兵來屯知禮二日。而趙儆等同在一處。不卽赴戰。臣聞而憤之。臣之軍官孫仁甲,姜晩男,張處文等給傳令。起送梁士俊等行刑施爲次。郭嶸等馳赴金山。斬倭二十餘級。其所謂密陽之敗。又遁伽倻。賊過尙州。退竄居昌。一未嘗勸起將士。使之擊賊者。又不幾於誣陷乎。賊踰嶺路。忠淸諸將士。亦敗。直入京城之禍。迫在朝夕。思之至此。聲淚俱發。念不計他。收拾燼餘。與湖南監司李洸。合勢勤 王之意。節次狀啓。率軍一千三百餘名。行到全羅道雲峰。因金誠一始聞 鑾輿西幸。京城已空。而李洸亦已退師全州。加抄精兵。趂未調發云。臣率孤軍獨赴。其勢甚難。誠一力勸還師。募聚散卒。討滅州府雄據之賊。收復郡縣。糾合義旅。更起勤 王之師。而軍糧只計二十日。恐有中路狼狽之患。姑還本道。則其非逃踰也。明矣。反以托跡勤 王。爲臣之罪。領軍勤 王者。敬遵急急掃境來援之▣而乃以棄嶺南於倭賊。踰雲峰入全羅。托跡勤 王爲罪者。不亦異乎。忘羞忍恥。擧顏再來。出號令。發節制。使義兵有渙散之心。使招諭敗垂成之功。爲臣之罪。夫鄭仁弘,金沔等之謀擧義兵也。條陳十策。往復相議。軍糧軍器之措備。章標文移之處置。莫不咨及而定奪焉。陜川義兵將孫仁甲。乃臣所差定。則其處事從容。固非再祐荒唐者之比。臣還道之後。凡百大小之事。一一文報。而他處義兵。亦莫不如是。若有一毫渙散之心。則其肯若此乎。義兵等事。皆與招諭使金誠一商確處置。而少無獨全撓沮之事。至以兩間將士往來之言。不可傾信相疑之意。丁寧面約。則所謂敗垂成之功者。其亦誣矣。況統率見存諸將。糾合義兵。收復郡縣。以收桑楡。 聖旨丁寧。則所謂義兵者。臣豈可不得號令節制。而如彼云云。其心不難知矣。假使渠誤因傳說之言。無知妄作。猶未免叛民之歸。渠之討賊之功。終難掩罪。矧乎李魯文德粹等。皆以一家相連之人。三憾挾勢。魯則日在再祐之側。敎誘謀害。不有餘力。冀行兇計。在所不疑。然招諭使金誠一聞此奇。累次移文。陳以禍福。極力開諭。期於鎭定。金沔,鄭仁弘及他義兵。亦皆責之。渠或有悔心之理。且終始鎭定。是臣素志。渠實革面覺悟。則臣豈敢不待之如初。以畢其功。但禍機已發。臣之死生。恐決於旬日之內矣。臣之罪。自有 朝廷處置。而如是陳達。近於自明。極知未安。第以誣陷情狀始終。思於未死之前。庶皆畢陳。得以瞑目於地下爲白乎去爲白乎旀。通文於招諭使金誠一。使之善處亦爲白在果。旣遭變故。更不可强顏因留。號令一道斯速處置。以鎭一方。○招諭使金誠一。痛郭再祐以忠烈而被構。明其無罪而馳 啓曰。宜寧郭再祐起兵討賊事段。已曾累次 啓達矣。今者意外之變。出於計慮之所不到。罔知所處之宜。極爲痛慮。再祐乃故通政郭越之子。南溟曺植之孫壻也。中間業武。去而讀書。質朴無文。居喪致哀。鄕曲皆以孝子稱之。變生之初。聞兵水使相繼遁走。賊之將犯密陽也。監司金睟。乃謂節制之帥。不當在圍城中。乃退還靈山。旋向草溪。再祐奮然曰。兵水使遁走。而不爲行刑。今又賊出左道。而退走草溪。監司亦可斬也。乃杖劍。欲邀諸路。鄕人力禁乃止。厥後右兵使曺大坤及防禦使,助防將,守令等一皆望風奔潰。旬日之間。賊犯京闕。再祐扼腕慷慨曰。此輩護倭入京。貽禍 君父。皆可斬也。稠人廣坐之中。常常大言。一朝乃散家財。以募壯士。其妾諫曰。奈何出浪死計。再祐大怒。拔劍欲斬之。妻子衣服。散給戰士之妻子。家業因此蕩盡。不免飢餓。乃托其妻子於其妹夫許彥深。率所募壯士。聲言擊賊。鄕人聞之。皆以爲發狂。其時宜寧,草溪兩邑賊。敗空官而宜寧官庫。則已經焚蕩。再祐軍無見糧。乃發草溪及新反縣以餉軍。陜川郡守田見龍。以賊論報兵使。兵使下令捕之。應募者聞之。皆有散去之意。臣到界之初。卽貽書招之。軍乃再振。自是一向擊賊。不問賊之衆寡。必先登馳突。故所率戰士。勇氣百倍。無不當百。戰時必着紅綃帖裡。具堂上笠飾。自號紅衣天降將軍。馳馬掠陣。往來倏忽。賊雖齊放鐵丸。亦不能中。或於馬上擊鼓徐行。以爲行軍節度。或令人吹笛鳴笳。以示無惧。或於山藪中。多設疑兵。吹角鼓噪。或處處設伏。寂若無人。賊至輒射殺之。或逐賊船。臨岸追射。無日不戰。戰必獲勝。斬馘之多。最於諸將。射殪者不知其數。賊謂之紅衣將軍。不敢登岸。作賊。宜寧,三嘉兩邑人民。皆安業力農。五穀之盛。無異平日。道內餘民。至今保存者。再祐之功居多。忽聞三道師之潰於水原。有似發狂之人。危言妄語。無數發說。巡察雖貽書褒美。啓 聞上功。亦不回意。人或以取禍戒之。則必按劍而怒。今忽再度移檄巡察營門。歷數其罪。聲言欲討。且通文列邑義兵將。諭以討罪之意。臣聞之驚愕。不覺矍然失席。巡察移關于臣。令宜寧官捉囚。臣竊念再祐實有逆心。則方握精兵。非一力士之所捕。若無逆心。則一書足以開悟。卽下手書于再祐。譬曉多端。金沔亦貽書戒之。再祐飜然聽順。聞晉州危急。乃提兵馳援。已爲發去。再祐以一介道民。欲犯道主。至於聲罪移檄。雖自謂爲國憤憤。以至於此。跡涉亂民。卽爲除討宜當。而再祐當擧國陷沒之餘。能以孤軍。奮勇擊賊。道內殘民。倚爲干城。今以亂言。卽加誅戮。則保存餘城。禦賊無計。軍民未知其罪。一時潰散。臣欲爲彌縫鎭定之計。再三戒勑。已爲從順。而得罪於都巡察使。恐難相容。惹起他變。臣聞乙卯年倭變時。全羅監司金澍自靈嵒郡。出走他邑。前水原府使尹箕。時以儒生。在圍城中。欲拔劍斬之。澍不爲怒。談笑處之。論者至今稱箕之勇。而多澍之能容。今再祐之事。雖甚狂妄。心實無他。監司亦如澍之所處。便怗然無事。故貽書金睟。使之善處。則無可虞之變。但金睟以叛賊已爲啓 聞。又以他人指嗾爲言。若果如此加罪。非但渠不服罪。一道人心。恐難收拾。極爲痛迫。渠之忠義奮發之狀。奮勇討賊之功。布着於一道。兒童走卒。皆稱郭將軍。且聞善於用兵。有將帥之才。若少緩狂妄之誅。則必有成效。臣不幸受 命之後。再逢此變。臣四月中。取路湖南。到雲峰縣。湖南之人。以巡察使李洸。緩於勤 王。欲討之。或有密言於臣。臣以大義折之。卽議于金睟。欲通于洸以備之。睟曰彼以勤 王之緩。欲討之。可謂義士也。若誅此人。則一道人心益激。李洸處不通可也。臣從其言。而止之。今再祐之事。政類於此。睟苟以處湖南之義。處再祐。則事無難處者矣。臣及金沔。戒勑再祐之書。渠答書幷爲謄書上送。 於此 啓辭。足見公之忠厚之素心矣。 ○兇賊自知禮。犯湖南。有跡人五六名。自稱青鶴將軍。白鶴將軍。埋伏射殺。賊少退。 出慶尙巡營錄 俄有大賊。闌入茂朱縣。焚蕩作賊。時。本道防禦使郭嶸陣錦山。助防將李由義陣八良。李繼鄭陣六十峴。張義賢陣釜項。金宗禮陣冬乙巨旨。防守待變。賊兵又自沃川。向錦山。防禦使退入郡內。請援于監司。李洸發軍八百。定將入送。○二十三日。星州之賊七百餘名。出陣于羊亭。欲探伽倻。山。又一運由知禮。向茂朱。焚蕩順英等村。 順英茂朱驛名 又固城之賊千餘名。出屯于城外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西北荐食之賊。於所經數道。連續置陣。以備議後之患。○賊兵入錦山。郭嶸,金宗禮退遁高山。賊分據茂朱錦山。焚蕩龍潭,鎭安等地。有人自賊中來言。此賊乃前日在昌原。稱全羅監司發先文者也。初欲直向全州。爲紅衣將軍所阻。迂由星州,知禮至此云云。本道列邑搜括遺丁。分道防禦。方賊入錦時。郡守權悰病死。○李洸在全州。以本州人文臣李廷鸞爲州守城將。聚旁邑兵。戒嚴待變。又傳全南原。集兵守城。時。本府士子等募聚散卒。稱鄕兵。推前牧使丁焰爲將。○義兵將高敬命。自全州發向礪山。密與將士等相議曰。錦茂之賊已向龍鎭。此必有意於全州,南原也。若然則大軍合應盡去。本鎭則當留老弱。守後而已。我軍自珍山。出其不意。殲盡餘黨。躡踵追擊。則彼賊進不得據。退無所歸。狼狽中路。自致荒山之敗耳。因指恩津。連山同陣軍粮色告目內。所持軍粮。礪山郡輸納。 色吏。乃南原色吏。軍粮。乃南原軍粮。蓋助義之事。各邑皆然 大將行次。二十二日。全州離發。二十三日。礪山因留。當日到付錦山傳邇內。沃川,陽山縣焚蕩之賊。指向本郡結陣事。二十四日同郡傳邇內。十里程結陣事。京城之賊。申砬,尹斗壽,爲左右大將。千餘名捕捉是如。礪山郡守口傳事。義兵恩津,連山,錦山了指向事。右義兵金千鎰行次。兵使一時自稷山。向振威事。○助防將李由義。領南原判官盧從齡等。自八良移陣于錦山松峴。以備衝南之患。○陜川義兵將孫仁甲。大戰于草溪,馬津。盡殺沿江之賊。仁甲溺水死。先是。仁甲聞草溪馳報江賊流下。仁甲星夜進兵。草溪義兵。已滅江賊。乃遂引還。未及卸鞍。草溪報追至。江賊又大至。仁甲刻期馳赴。且報于鄭仁弘。仁弘遲明發行。賊船十二隻。重載所掠之物。行過草溪。草溪,高靈軍。孤弱不敢捕。仁甲與之合勢大戰。盡殲之。流船蔽江有一船。急棹遁去。沙灘水淺。不能急刺。仁甲乘勝。入水追之。沙頭溶軟。連人馬溺水。衆軍未及拯救。一陣慘沮。無意斬級。大慟而還。蓋此時。軍不習戰。非主將身先士卒。則莫肯赴敵。故仁甲每戰。先自突鋒觸刃。以至失一良將。士卒莫不垂涕。村巷聞之。亦皆悲泣。仁弘▣請金俊民于監司爲假將。俊民初爲巨濟縣令。變起之初。修繕城池。以爲死守計。金睟托以勤 王。帶率軍官。龍仁潰還之後。尙在監司麾下。至是。仁弘遣權瀁。請以俊民代仁甲。金睟乃許遣之。 能勇能怯。兵家奇略。赴水之死。或有憑河之▦。莫視貪生忘國之徒。是誠忘生爲國之人也。噫。 ○錦茂之賊。勢甚猖狂。荐食內地。士民危惧。時丁焰以南原鄕兵將。留在南亭。府使尹安性。了丁焰書曰。卽有醜物族人之稍解言語者。今朝發自全州。 尹妾。全州妓也。 而來說賊勢及他聲耗如是矣。防禦使,助防將。與錦山賊對陣。官軍見賊群數少。欲掩擊之。俄有伏倭共起。官軍不多。不能交鋒。退兵于高山。請援于全州監司。抄送八百名云。道路之所謂敗潰者此也。京賊大敗。京城無餘賊。故兵使將回兵。方指高山云。後運義兵。亦指高山云。賊住沃川界。不敢越入錦山地云。是知彼賊之少畏也。願布諸軍。休懷畏賊之心。申砬,尹斗壽諸君。盡殲賊類云。伏喜蒼蒼。欲助 宗社也。○全羅道義兵將行副護軍高敬命。馳檄于本道都巡察使節下。島夷構孼。 乘輿遠狩。中外所恃。只在湖南。而纔奉告急之 旨。遽散勤 王之師。節下之心。必有所謂。而節下之跡。無以自白。 朝廷號令。雖曰隔絶。而一道人言。亦可畏也。屬者龍仁之潰。寔由先鋒之敗。而節下身爲主將。難免其責。節下今日。何以爲計。莫能收東隅之失。慰南顧之憂。使旣往之愆。與化俱逝。自新之善。照映方策。不惟 聖朝撥亂反正之基。抑亦節下轉禍爲福之日。本道義兵。初向北路。擬淸妖氛。以迎 鑾輅。路聞尹左相領西北之精兵。討留京之兇醜。北方之事。庶保無虞。而湖西之賊。轉入錦山。防禦之兵。尙且留住龍溪。未聞有一人誓衆而前者。節下此時。苟不廣集軍兵。大張形勢。哀我湖南一方生靈。擧將騈首於鋒刃之下矣。節下上之不能恢復神州。下之不能保障江淮。一朝鯨鯢盡殲。 翠華旋軫。以一紙 敎書。布告遐邇。不獨湖南之人。無以自立於天地之間。節下亦何以爲效忠補過之地乎。節下倘以此賊慓悍。難與爭鋒。分兵守險。以遏其衝。時出奇兵。以挫其銳。賊性輕躁。不能持久。不出旬日。大功可成。同爲 王臣。共是國事。彼我無間。形勢相倚。各有所見。合要詳量。善自爲謀。毋貽後悔。 出正氣錄高從厚製 ○年月日全羅道義兵大將行副護軍高敬命。馳檄于海南,康津兩使君義兵麾下。敬命前日秋城擧義之初。謹將一紙滿腔之血。遍告列邑守宰。願與共濟艱難。而誠未動人。倡而不和。草萊之人。徒奮空拳。兵糧之繼。未得善策。竊聞義檄遙傳。精兵繼援。湖南五十州。獨有兩使君。先聲所曁。士氣自倍。苦佇旆旌。以掃妖氛。不圖兵相馳檄以招。深恐去留不得自由也。今者錦山之賊。與淸鎭之賊。聲勢相接。進退自如。一運已陷龍潭。一運已陷茂朱。作爲三窟。謀犯完山。私念完山爲邑。不獨湖南根本之地。 眞殿所在。實是 聖朝豐沛之鄕。敬命欲回義旗。以蔽兇鋒。重念此賊。變作百出。珍山兵勢單弱。若使踰越珍連之險隘。突出恩礪之坦途。則豈但湖南腹背受敵。錦江之師。亦將洶惧。而湖西隔絶。賊勢鴟張。湖南之糧。何以得達於水原。 時。本道兵使崔遠義兵將金千鎰。領軍次水原。 朝廷之聲聞。何以得通於四方。肆乃移兵入珍。尾擊錦賊。使龍茂之賊。有反顧之慮。而徐待兩軍。直擣虎穴。庶使兇醜。進退無據。則不但勤 王室之上策。是亦救完府之一奇。而使君今若固守故常。不思變通。敬命亦軍孤力寡。難以輕擧。湖南之賊。旣未易翦除。水原之師。倘又曠時日。緬惟兵相之軍。皆是湖南之人。如聞賊徒今日過某地。明日入某縣。則饋餉之不通。軍情之洶惧。是乃目前之急。不待智者而知矣。然則兩使君之合擊錦賊。非止爲湖南保障之計。亦所以爲兵相聲援之謀。古人曰。將在外君命且有不受。貴在臨機制變。不取膠柱鼓瑟。況我兵相。遠在千里。不知此道危若一髮。豈可捨近賊。而貽後悔哉。私恐使君。上不及水原之期。下不顧錦山之約。則無乃他日之議。以爲圖避賊鋒乎。竊願善爲自謀。無取人言。 出正氣錄高從厚製 ○擬與宰相書。自聞梁山,密陽連陷之後。賊兵乘勝。已有長驅之勢。識者憂其擣虛直上。莫不寒心。巡察之在羅州也。人皆望其尅日提兵。入援京師。光州牧使丁允祐。亦往見巡察。力言勤王之意。而巡察漠然不以爲慮。丁公悶默而退。一道之人。徒自扼掔憤惋而已。及聞徵兵 有旨。蒼黃失措。盡發一道之軍。使之齊赴礪山。而師期太迫。兼以霖潦連旬。列邑守令。恐被後至之譴。在道驅迫。晝夜兼程。飢渴俱逼。至有自縊於路傍者。其艱楚之狀。若是之甚。而不敢怨叛。蓋知勤 王事急。以義興師故也。巡察到公州。聞京城不守。 乘興西幸。卽令一軍官。手持傳令牌。奔馬來呼曰。罷陣罷陣。諸軍莫不愕眙。有一二守令。馳入公州。見巡察。言不可罷陣之意。巡察不從。於是諸軍。一時皆散。慢罵盈路。咸曰。巡察意不在勤 王。而徒勞我輩爲也。自是衆皆鬨然。始有散志。如水沛然。莫之禦也。及其再徵兵也。諸郡兵。在道潰散者。相繼。雖或招集。旋集旋潰。至于再三。而不止。如光州則朴君光玉。奔走開諭。收拾散亡。令賤子從厚。因厚分領。到水原戰所。交付于光牧。是時。巡察。在道遲回。諸軍到振威。留宿四五日。人皆兩立。至於龍仁之戰。賊兵少勢窮。結陣于山頂絶險之處。設柵自衛。忠淸巡察節度。全羅巡察防禦之兵。衆可十萬。叢爾小醜。足以一麾撲滅。而不幸白光彥諸人。輕敵先登。一時陣亡。然大軍尙全。策勝不難。而忽見三賊。挺身直前。忠淸節度之兵先潰。諸軍繼之。火藥銃筒戰馬。擧以遺賊。敬命親見戰士四五人。言之甚詳。不約而同。長城縣監白守宗所言。亦與戰士相同。古今天下。兵敗者非一。而未有如此可痛可惋可惜者也。巡察僅以身免。由忠淸內浦。到臨陂。卽馳關道內列邑。徵發精兵。欲由海路。達臨▣。人皆恇擾。莫肯應命。雖或抑而驅之。終必潰散。如前無疑矣。巡察今在泰仁。托稱有議事。檄召左水使李舜臣。茂朱助防將李繼鄭。皆會于泰仁。泰仁去左水營與茂朱路。皆絶遠。當此賊兵壓。境。變在呼吸之頃。未知巡察所議者何事也。敬命時在全州。見繼鄭馳過。又得各官傳報。賊倭入茂朱屬縣。焚蕩民家。賊船二艘。又犯順天。一境戒嚴。蓋賊倭用我人爲謀。故乘虛而竊入也。歷觀巡察前後擧措。則實未知其意之欲何爲也。今見崔都事鐵堅。權府尹𢢝。 時。崔鐵堅爲全羅都事。權𢢝爲全州府尹。 亦曰巡察之意。莫測其由云。可怪之甚也。可痛之甚也。當初兵使崔公。聞義兵之起。喜形于色。凡可以相濟者。不遺餘力。其時巡察出境。故兵使牒報于巡察。請以各官餘軍器。分給于義兵。以此起軍之後。略得些少軍器于所過列邑。率皆故弊不用之物。而數亦不多。一行所帶軍官。亦未盡分給。況戰場臨急之用乎。今聞巡察。自龍仁潰敗之後。每諉以本道人心悍惡。唯歸罪於潰兵。以爲他日自解之計。及義兵一起。應募者雲合。巡察意甚不樂。至以擅發軍庫爲名。吁可異也。亦可怕也。凡守令之願從於義擧者亦多。而掣肘於巡察。爲義不終。守令亦有承望風旨。多方阻截。以沮赴義之心。至有捉囚應募者妻子。而猶復相隨。不肯捨去。誠可悲也。玆者諸道勤 王之師。無一與賊交鋒者。致令兩京灰燼。終至於以賊遺 君父。翠華飄轉。遠狩咸關。區區所恃。唯在義兵一擧。而巡察之意如此。 朝廷隔離千里之外。 天門九重。叫閽無路。深恐抱冤。自陷於不測之誅也。所賴遠近。聞風響應。勇夫壯士。重繭四集。唯思洒泣原野。以白此心而已。主辱臣死。古今通論。成敗利鈍。非所計也。惟願相公。洞察鄙生一片赤心。勿令曲端冤死幸甚。 苔軒手草出正氣錄 ○全州前萬戶黃璞。聚自募軍二百餘名。設伏于熊峴。峴乃全州鎭安之界也。時李洸使羅州判官李福男。金堤郡守鄭湛等爲伏兵將。把守峴上。璞爲之助焉。○慶尙招諭使金誠一。以玄風前郡守嚴泓爲本縣義兵將郭趲爲召募官。時。玄風等處大家巨族。皆渡洛江。入伽倻,德裕等山。誠一傳令招泓等。差本任。且移檄以諭吏民云。國運極否。染齒長驅。 鑾輿播越。 廟社蒙塵。噫。人皆有秉彝之心。凡在食土茹毛者。孰不欲畢義竭忠。捐駈而殉國乎。顧惟嶺南。素稱鄒魯之邦。而玄風一縣。又爲士子之淵藪。其間伏節死義之士何限。今者賊據城中。四出焚蕩。其爲見害者。非其父母。則乃其妻子也。上之 君父之讎。不可與共天。下之兄弟之仇。不可與同日。吾知伏山藪者。枕戈嘗膽之志。未嘗頃刻而忘于懷也。未聞一人。倡義起兵。慷慨討賊者。豈不以劇賊充斥。吾民無用武之地乎。然而忠義之士。不以死生易志。勇武之人。不以强弱自沮。切願密相通諭。倡起義兵。力可以禦賊。則在鄕而奮冲甲之兵可也。勢若不可以自立。則提軍而赴閫帥之兵可也。或不以當職爲可棄。則渡江赴義。亦何不可之有哉。頃者陜川鄭宜寧仁弘。高靈金佐郞沔。奮忠竭義。一呼而州郡響應。比來軍聲大振。恢復之期。庶幾可圖。本縣士民。勿爲倭奴積威之所劫。益勵義烈之氣。一以復 君父之讎爲念。則忠憤所激。勇氣百倍。彼惡敢當我哉。況今倭賊。懸軍冞入。兇鋒已挫。大敗於開城之青石。平沈於西京之大同。踰鐵嶺者。又爲巡邊使李鎰所沒。唐兵五萬。旣渡鴨綠江。祖郭王三大將。各率精兵數萬。分道馳援。又舟師十萬。自山東。直擣倭奴巢穴。我勢自張。賊亡無日。此正志士奮袂立功之秋也。若遲延時日。而坐失機會。則不惟無以勘定禍亂。將得罪於君父之大倫。其將何面目。立於天壤間乎。第惟民庶之無識。或不知君父之義者。則惟賞罰。可以勸懲。其不見 朝廷事目乎。勿論公私賤。斬賊一級。及第二級。六品。三級。通政。斬倭將者。錄勳嘉善云。武夫勇士。急赴義兵。銳意赴戰。則上可以取通僕之印。下不失爲勳臣之列。榮極一身。澤流後裔。不亦恔乎。如或計不出此。一向隱伏林藪。則雖脫倭奴之鋒刃。其免窮山之餓殍乎。借令萬一偸生而苟活。一朝事定。則國有常刑。非但身不保首領。爲其妻子者。不免孥戮之刑。其親力戰成大功取重賞者。利害禍福爲如何哉。生爲烈士。死作忠魂。惟爾等勉之。 如庇安等列邑。皆移此文。 ○敎中外大小臣民書。 王若曰。予察理不明。政失其要。仁靡實有。而澤不下究。土木連因。重困民力。宮闈不嚴。罔民細利。至於外方山澤。亦被勢威所占。群怨喁喁。 予惛不知。惟念邊圉之虞。築城鑿池。鍊兵繕械。期衛生靈。免於賊鋒。民怨因此益積。人心因此益離。敵兵近境。望風先潰。保民之具。終爲藉寇之資。興言及此。無地自容。 予惟嶺南。實是人材之府庫。父老敎忠孝。子弟習詩書。金庾信之慷慨平亂。金春秋之挺身赴敵。皆是本土之人。列郡八十餘區。豈無忠義之士。惟爾士庶。乃父乃祖。涵濡 國家厚恩。一朝臨亂。乃欲棄 予。予不汝咎。汝寧忍 予 。 輪臺一詔。乃平時悔悟之事。而漢民猶且感激。況今危亂。 聖上之哀痛至此。引咎至此。此實草木昆蟲。俱當感動。況有秉彝知大倫之善人乎。況識義理抱忠愛之士子乎。固當▦命於干戈。以盡敵愾之效。而無一人北首勤 王。以濟君父於孔棘之日。使龍馭久滯於龍灣千里。痛哉。 ○天將祖承訓。史儒等。領兵到義州。○慶尙道高靈士人朴廷琬。募聚壯士四百餘名。沿江設伏。傾財饋餉。自辦弓矢。昌寧,玄風,星州往來衝突之賊。多數勦捕。又治江船。設水杖以遏沿江流下之賊。金沔茂溪之捷。廷琬宣力居多。而功不與焉。人皆惜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道草溪全致遠,李大期,全雨等。募起軍兵。屬于鄭仁弘。協討茂溪及洛江往來之賊。 出慶尙巡營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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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七月初二日。賊兵自龍潭。向長水。助防將李由義等棄師而遁。南原判官盧從齡。馳到本府。聲言賊鋒已過長水。卽將上二衙屬。避送于南山外山洞村。因入妙峯寺。從齡亦以單騎遁去。是昏投入原川村。 止宿鄙舍 翌向山洞。守城元軍八結煙戶軍及鄕兵。皆散。府使尹安性。獨在于府南述山。待變。 其實賊兵不來 李由義潰軍。皆是中道之人。闌入城中。掠取倉穀軍器。敎坊官廳。一時蕩然。境內之人。亦入城中。偸取其餘。尹安性知賊不來。又聞亂兵偸掠之甚。旋馬馳入。斬其尤者。因駐臨春樓上。 東門樓名 府使。乃余先人同閈舊執也。時。余避兵。方在龍湫洞上。聞其由。馳謁府伯。摻手垂涕。訪問民間還集。因下帖于各坊云云。初三日。虛傳賊勢爲去乙。官府之物。移置無路。終爲倭賊所得。散與百姓無妨是如。不甚禁止爲有如乎。司倉官廳。各處雜物。蕩然一空。朝夕之供。計無所出。勢不得已。八結別于支用。而無名懲納。亦甚未安爲置。各其坊官物持去人。亦中盡情開諭。自現輸納。則元非盜取之事。萬無論罪之患爲沙餘良。優數納上人。則就其數三分之一。給賞事。急急知委向事。○前日金沔。郭再祐兩軍所獲倭藏。多有宮中之物。金誠一以南原距賊稍遠。送而藏之。初三日偸掠時。全數蕩失。○初四日。前都事趙憲。擧義兵討賊。憲忠淸道沃川人。初自謫所。蒙 恩來在本縣村舍。朝耕夜讀。以爲生涯。及聞京城失守。 車駕西遷。慟哭奔走。招集義旅。是日。建旗鼓于公州。應募者千餘人。手草檄文。傳下三道云云。天地之大德曰。生。思萬物各得其所。神人之所憝者賊。矢同仇不返其鄕。凡百瞻聆。庶幾憤疾。顧玆島夷之爲寇。甚於苗民之不恭。殺人民如刈草芥。怨盈一國。弑君長如獵狐兔。罪通于天。昧寒浞之自顚。動逆亮之遠伐。甘言詐計。初要啗利而罔人。匿跡潛師。終欲越海而有地。昇平之久。雖曰捍禦之無人。蹂躙之深。不圖猖獗之匪茹。悲鳥嶺之失守。痛耀兵於漢濱。悶 龍輿之遠狩。悵望辰於塞外。豈料數百州縣。終欠一介男兒。孤人子寡人妻。猶謂傷和而致異。屠民族焚民產。寧不稔惡而速辜。日積黎民之冤。月增義士之氣。矧容妾臣之逋逃。甚於禽獸之婪淫。有人形斯有人心。不思惻隱與羞恥。奉天命必奉天討。寧畏隳突與强梁。善戮者服上刑。先白起兮賜死。好殺者犯大辟。後黃巢兮敗殲。故聞華夏蠻夷。咸思此賊之顯戮。抑必山川神鬼。已議醜類之陰誅。顧念行師之近規。類非文人之元吉。執黃金之橫帶。白麻之重宣。迂廻嶺湖。不知 君父之憂急。逗遛畿甸。坐致寇虜之壁堅。擁三道不救先登。因一敗永失後擧。論厥養寇之巨罪。豈合分閫之大權。隔廟堂兮遙遙。▦賊藪兮疊疊。嘆軍聲之累挫。絶生民之再蘇。若許翦滅不休。必至糜爛乃已。將使箕範餘化。永爲鴃舌之區。天佑朝鮮。尙全湖南一域。民思周道。豈無楚戶三良。項見羽檄之過江。果知片言之重趙。高東萊甚於料敵。金水原長於用軍。郭將軍提兵嶺南。有桓桓之壯氣。金上舍飛箋海曲。抱烈烈之威光。是皆幹世之英材。必有動人之妙術。佇見貔貅之盛集。而致狗鼠之消亡。況以湖西之士風。倍如鄧君之雅意。爭懷敵愾之志。豈無垂帛之勳。請勿憚於一勞。期有成於三捷。宜同聲之相應。知普天之遙孚。用仁憲之奇謀。定致孫寧之剝面。思武穆之妙算。須見兀朮之剔鬚。志未解則神感人隨。事欲成則天助地佑。肯使無道之殘賊。久容不軌於明邦。元冲甲一鼓鷹揚。摧哈丹於鷄嶽。金元侯一箭射殪。退蒙兵於黃岷。寔爲儒而或僧。非倘武與著將。由一念之向上。留千古之令名。睠玆土之山河。實人材之府庫。前朝之季。屢有海寇。而憑先輩而却之。乙卯之夏。忽起邊塵。而因俊傑而定也。今焉休養之百歲。豈無胷藏乎萬甲。或外百步而穿楊。或遵大陵而扼虎。視文武爲異技。可噫 廟算之非良。念國家如一身。難見臣職之盡道。遇患而寧忽毖彼。鑑古者固宜禦前。苟有旋乾轉坤之籌。寧惜帶河礪山之誓。合三道之力。以解危急。此維其時。竭一生之才。弘濟艱難。當及是日。顧我同志之士。惜此難得之幾。周曉赳赳之武夫。期續岌岌之大命。張我弓挾我矢。先射拔都之喉。稱爾戈比爾干。連斫拐子之足。則賊自驚散之不暇。民應還集之爲望。芸田者庶遂晩農。伐木者求葺燬舍。廓開湖嶺之一路。永通商旅於四方。迎 聖主於三巴。當下哀痛之詔。明舜朝之四目。繼集藥石之言。昔日之弊瘼自除。昭代之恩澤可究。是知致力於一戰。乃爲重裕於後昆。○初五日。賊兵自鎭安。向全州。李洸使李廷鸞。率本府各種軍兵守城。自領各邑軍卒。出陣于萬頃臺山城。移關于嶺南云。錦山之賊。已據茂朱,龍潭,鎭安等地。又犯全州。或稱監司,安撫使。專以招集爲事。所過列邑愚氓。爭相趍附。錦山,龍潭尤甚云云。 移關以下。出慶尙巡營錄。 ○慶尙左兵使朴晉。自高靈。夜渡洛江。先發移關云云。爲上使事。兵使。從監司勤 王之師。行到溫陽。承 命還下。完全各官軍兵。整齊討賊次。當日發向安東等官諸軍及遺丁搜抄。設伏要路。以雪國恥爲旀。各種軍糧。雜色軍士。主將帶率牙兵業武,武才戰馬,刷馬,水陸軍定別甲成冊上使。以待傳令爲旀。賊徒往還。連續飛報爲齊。陷城各官。當初接戰。陷城節次。狀啓次論報爲旀。龍宮,醴泉之賊。捲旗退去。猶恐不及。各官守令軍卒聚集。設伏邀擊。以報大讎向事云云。晉間行到密陽豐角。招集散民。晉前爲府使。故願從者五百餘人。率彥陽縣監金玉。奉事金大虛等二十餘人。欲往據安東。行到新寧。聞安東已陷。以新寧義兵將奉事權應銖。爲助戰將。轉向靑松安德。得達眞寶。安東人進士辛敬立來見。細陳安東地勢及賊屯形止。因言兵不滿萬。猶可圖也。晉曰。吾前所率僅八百。皆下道之卒。未諳本府道路遠近迂直。必須加募近地人。以本府人。爲前驅。然後可以進攻。未可輕易擧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道庇安屯賊付榜云。當途者。日本國宰相。奉綸命所令敎世治人也。郡內之人。避亂于山中海外者。如前歸家安居。日本人。奪唐人妻子者。縛而誅之。業農者勤田留耕。引水拔草。以待秋成。朝鮮若腰弓矢。以妨吾兵之往還者。悉捕刑罰。若逃民有可訴之事。錄進于開寧吾將軍陣。右件條目。幸若容疑。天道昭鑑。不可相違。天正二十年七月日。安藝宰相代完戶元次三寶元忠。 出慶尙巡營錄○賊將輝元留老開寧,庇安之賊。必是輝元管下也。觀其辭意。凶詐不忍言。 ○初六日。李洸使幕士。拿致盧從齡。杖治虛驚之罪。○慶尙道三嘉學諭朴思齊兄弟。募兵得九百餘名。奉事盧欽,儒生權瀁,丹城人權世春。權濟等亦起兵。金誠一聞之大喜。卽日馳啓。以咸安人李瀞爲召募官。時郡守柳崇仁。棄城已走。至是還官。與之共事。瀞募兵千餘人。屬之郡守。以拒鎭海。昌原衝突之賊。每戰捷。輒歸功於郡守。不自與。思齊。以奉事尹鐸爲代將。領其軍付郭再祐。以捍靈山,昌寧往來之賊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高敬命留陣連山。傳令防禦使郭嶸。約攻錦山留後之賊。李洸使軍官請敬命回兵共守。敬命不許。發自連山。進珍山。抄精銳。分道偵探。李洸傳令郭嶸馳來。嶸不從。隨義兵。向錦山。○慶尙道金山召募官博士呂大老。聚軍討賊。以權應星爲假將。金沔知禮,金山之戰。應星有協擊之功。其後應星。爲賊所襲。力戰死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道昌寧生員辛邦楫。忠義衛成天禧。正字成安義。幼學郭趲等。聚軍七百餘名。設伏擊賊。相繼獻馘。保人曺悅及成天禧等。領千餘兵。圍昌寧。終日交戰。有一賊騎白馬。稱爲邑宰。乃射之立斃。越三日。賊焚柵遁去。宜寧前牧使召募官吳澐。開諭一縣。得軍二千餘人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初八日。賊踰熊峴。伏兵將金堤郡守鄭湛死之。初。都伏兵將羅州判官李福男,陣中峰。黃璞守其上。鄭湛守其下。李洸加將添兵以助軍勢。是日黎明。先鋒之賊。幾至數千。負旗揮劍。直入陣前。喊殺連天。放丸如雨。李福男等敢死先登。射矢如破。軍皆殊死戰賊兵稍却。朝日上東後。賊大至。漫山蔽谷。數不可計。肉薄峴腰。分運入戰。白刃交錯。飛丸雹落。繼援之賊。俄而又至。合勢鏖戰。勢如風火。黃璞天竭力盡。潰入羅州陣。賊兵乘勝。衝突上嶺。羅陣亦潰。湛曰。寧加殺一賊而死。不可退一步而生。敢與賊肉戰而死。福男等且戰且退。屯兵于安德院。 在全州東十里程 其後萬曆二十三年乙未。金堤郡儒生趙誠立等。思湛之德。慕湛之義。惜其泯滅。申冤于金瓚云。某等上書于檢察使相公閤下。伏以有善必褒。有功必賞。國家勸勉之典也。故郡守鄭湛。爲人忠貞慷慨。喪亂方極。受任于郡。奮忠討賊。招選武勇。擊牛爲酒。供億優裕。士卒感激。願爲其用。歸自公山。罷陣之日。 公山,卽公州,李洸初勤 王時 與前縣監魚得濬。泣而言曰。京城已陷。勤 王不擧。主將之意。未能知也。計將提義。徒遠從 車駕。欲由陸而趍。畿賊充斥。浮海而進。郡非沿海。本無舟船。若何以致遠於吾 王之所乎。每對食。輒悵然遲御。顧謂將佐曰。一蔬一粒。何莫非 主上之賜也。而今我 主上。播越西關。飢渴已逼。惟我與爾。忍享此饌。此豈臣子所敢安心處也。又嘗謂郡居士人曰。吾於某年出身。某年爲某官。今又超秩來此。受 聖恩已厚矣。況有一子。可承家事。以死報國。有何所憾。我志決矣。君等見我爲也。因嗚咽泣下。又嘗往還於助防將白光彥。約以同心討賊。一道聞之。皆感國士之風。勇敢者有托心焉。爲伏兵將。防戍於熊峴也。潔牛酒。告社而行。視截險。斬木設柵。與士卒誓以必戰無退。及賊騎大至。約可萬餘。郡守督率射夫。立當陣面。射矢如破。一無不中。賊徒披靡。累度退却。賊魁一人。乘白馬。樹紅旗。董率其衆。直向陣前。郡守更前數步。抽矢引弓。示諸將佐曰。我以此矢。必落彼魁。果應弦而倒。衆皆快服。或欲出取其馘。郡守叱止曰。汝在我陣中。何以貪功爲。賊知於郡守之陣。終不可犯。逼自羅州陣疏處。而突入其陣。將士皆散。裨將一人。遽進而言曰。彼陣已潰。賊鋒衝突。可少退觀勢。郡守張目大叱。與從事官李葑及裨佐若干人。堅立不動。奮拳而言曰。寧加殺一賊而死。不忍奉身潰走。使賊長驅也。發矢益壯。繼來之賊。一時四圍。遂力屈而死。噫。郡人往求郡守之屍處。於積骸中得衣間所書姓名。以辨其眞。其死戰之志。平日所定也。列邑生還將士。往來相語曰。某郡郡守之討賊也。發矢必中。中必疊貫。其所獨殺。幾百餘級。且其所殺賊將。最爲魁傑。乃賊所稱全羅監司者也。賊爲文祭之。慟哭而歸。兇賊之竟不得衝突於全州。皆鄭湛之力也。盍於事定之日。聚力立廟。以報豐沛保存之功云爾。蒿葬境上。朔望供祭。歲時哭奠。郡人之慕義。止於此而已。兇賊退矣。慰忠烈於死者。勸將士於將來。在國家寧可少忽。伏乞閤下。轉 啓于朝。俾無泯滅焉。○初九日。賊兵進襄陽驛。焚蕩閭舍。烟焰漲天。翌日衆賊衝突。耀兵于完山城外。出入作賊。李洸遁向金溝萬頃臺。兵一時潰散。賊見我軍奔走。疑其襲後。卽夜遁還錦茂。 天佑吾東。完府幸全。山城之潰。尙亦有利。 方賊兵衝突城下。慶基殿主官吳姓者。奉 睟容走沃溝。舟于西海。得違 行在。 上拜哭親祭。 命禮曹。奉安于寧邊。其後萬曆四十二年甲寅。光海君七年秋九月十八日。奉還于全州。 慶尙道靈山居孔撝謙。亂初附賊。同向京城。寄書其家曰。吾當爲慶州府尹。下不失密陽府使。且有犯 上之言。郭再祐聞之憤甚。一日撝謙還到其家。再祐縛致斬之。人皆快之。時豪悍奴僕。多殺主橫肆。或加鋒刃。或相淫穢。再祐聞卽捕斬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知禮之賊犯居昌。賊將乘銀轎。建三大旗。鼓噪而至。金沔力戰擊却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尙州進士金覺。校書正字李埈。倡義討賊。其檄文云。伏以 西轅未回。北風其涼。敵愾之責。臣子所荷。不審日夜嘗膽之餘。凡百經畫於胷中者。足以破兇賊之心肝耶。卽今僉莅數郡之地。賊勢已息。而臥榻之外。尙爾充斥。報國之擧。固藩之策。有如救焚之急。而同舟遇風。豈容緩救耶。同謀協事。盡瘁竭誠。各厲蚍蜉之力。以挫鷸蚌之勢。正惟此其時也。埈奮心射天之兇。擬辦浴日之功曾與同志二三。募聚散卒若干。庶幾梟侵鎬之兇。慰踰梁之窘。而但以本州兵火板蕩之餘。農畝不收。武庫隨灰。糧資少半菽之儲。器械無一鏃之遺。飯難齊旅之飽。矛未周師之立。雷擊電奔之士。率皆虛橐。扛鼎褰旗之徒。半是空拳。討賊有志。而用武無地。是實今日所大懼耳。念惟僉莅之邦。焚蕩之患。不至於本州之甚。若不以界限之別。而同力於討賊之具。則惟彼假氣遊魂之輩。是猶倒滄海。而沃漂灰耳。以一道兵力之衆。而何患蝟結蟻屯之肆其毒乎。伏願各隨力量所逮。或惠以釜秉之粟。或輸以零寸之鐵。則仰施於僉君者。雖細。而爲用於軍需者甚博。士有見可之糧。而無患於乃裹。兵有可稱之具。而不憂於斯張。㸑钁之魚。可期消爛。而泥露之羞。快見昭雪。戮力在援之功。甚有賴於中興之會矣。玆委典兵糧二人。憑致尺素。略紓寸丹。若使視同秦越之肥瘠。而裒如於唇齒之形勢。則甚非間關致价之意。而協力同事之願。又將責之於何地耶。出慶尙巡營錄 ○屯錦之賊書示云。大日本大王。施政道於朝鮮。欲恤羣氓戶。何故防川陸之往還。成仇讎。所謂蟷蜋當轍。蚍蜉撼樹者乎。因玆探入深巷。騎兵步卒。揚旗橫鋒。城門失火炮各家家也。逆黨等。悉雖欲刎頸。難辨別罪科之深淺。況亦爺孃妻子憐憐。故赦宥焉。須救飢全命。雖然如此。鬪者害之。向來武官在野之人。悔前非。歸舊宅。隨日望風俗。而獲攏棲歸捍戶。日域皇帝與朝鮮皇帝。必開衣裳會。汝等亦不知乎。須告此言於山中之武官。橐弓匣刃來降。何遭罪哉。若背此意旨者。重駐駕於此地。將數百之兵官。更加誅戮焉。長鋏。吾將大王。再安爲此邦天子於舊朝廷。則亦蒙天幸矣。不宣。天正二十載。扶桑臣安國寺。 觀此則果是全羅監司稱號者 又得投書云。野雲。 高敬命解曰。廣野迷雲斷。空山半月斜。○李洸以光州牧使權慄。差南原守城將。慄領兵來守南原。移文道內列邑。擬攻李洸不赴勤 王之罪。○陜川義兵大將鄭仁弘與假將金俊民。領軍二千八百餘名。邀擊安彥之賊盡殲之時。俊民初來。未有所試。星州加利縣李弘宇軍在伊傅山。高靈陜川軍在伽川。 星州西面村名 文勵軍亦在星州。咸聽仁弘約束。仁弘令軍中。必値大賊然後乃發。凡吾將士。以先登擊賊。窮追多殺爲頭功。射賊賊死者次之。要功斬級者爲下。是夜屯于星州大橋川上。結陣待曉。大雨暴下。勢未擧事。不得已回軍。還高靈村舍。仁弘言曰。 宗社丘墟。賊勢日增。吾輩在此擧義。本欲戮力一戰。以效敵愾之志。事機連延。坐消時日。天又不助。今日又如是。此實無狀。爲國誠薄之致。其將奈何。因哽咽涕洟。哭不成聲。金俊民在坐。動容起拜曰。今日之事已無及矣。明日若晴。則當竭心盡力。死生唯命。卽傳令更定約束。夜半進軍傍蛇院洞安彥之路而陣。藏兵六七處。相去一二里外。仁弘率中衛。結陣高阜。俯臨指揮督戰。翌日。賊自茂溪。發向星州。約四百餘名。 往來之賊日日如此 牛馬百餘駄,多張旗幟。連亘數里。或着金銀假面。金銀甲冑。或爲鷄羽衣。放炮舞劍。人皆膽寒。有頃陜川左先鋒一軍。應炮突起。賊徒不行。屯結路左斷峯頭。以卜駄居中。劍炮手列置前後。金俊民,鄭邦俊。率射手千餘。馳馬下山。一時發射。賊亦吶喊揮劍而出。最前一倭將。騎青黑大駿馬。馬前擁鷄羽衣。着金假面。揮紅柄大劍。劍手數百隨之。大叫突至。我軍一時驚却。青黑馬。蹄疾如飛。飜騰上山。諸弩俱發。中馬後脚。馬卽奔逸。倭將落於軍前。卽奪其馬。斬其將。餘賊中箭。躑躅退走。高靈軍自南乘之。星州軍自北乘之。金俊民,鄭邦俊等。殊死混戰。伏兵四起。喊聲振谷。左右山上。矢下如雨。賊欲爲潰走之計。以炮劍手爲殿。面星峴而走。仁弘在山上。揮旗督戰。勿令脫過一賊。賊盡棄輜重旗幟而走。伽川軍又不意突出。賊無意抗戰。諸軍追殺二十餘里。僵屍相續。流血盈野。餘賊帶箭。踰入星峴。星峴薄近星邑。遂整軍而還。是役快殺一陣。諸軍生氣。以將令不貴斬級。故首級不多。所奪卜駄百有五十餘匹。日月大旗幟三秩。鐵丸火藥等物甚多。所奪駿馬。額間有肉角。長寸餘。善走如飛。金俊民每騎赴戰。耀武軍前。最大劍則於柳板塗金者也。不久金俊民。又領兵進薄老多村。乃茂溪陣外也。賊堅閉不出。砦柵甚固。不得攻破。卽耀武而還。未幾茂溪之賊撤去。合于星州。玄風之賊撤去。合于大丘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郭再祐收復慶尙右道列邑。賊兵盡走左路。初。玄風,昌寧,靈山屯賊甚盛。連雲結陣。爲上下之路。以達于星州。再祐多幻奇謀。抄精銳數百。引進玄風。或觀兵山上。或馳馬城外。百爾挑戰。終不敢出。再祐又設一柄五枝炬。乘夜登嶺。一時擧火。光照賊陣。擊鼓吹螺。放炮吶喊。衆口齊應曰。紅衣天降將軍在此。明當接戰。必盡殺乃已。其無悔。卽滅火潛退。明曉視之。則玄風之賊夜已遁矣。是擧。適與茂溪之▣同時。故賊尤恐惧而遁。越五日。昌寧之賊。亦聞風撤去。唯靈山之賊。恃其衆强。久不遷動。再祐告招諭使金誠一。發三嘉,宜寧,陜川等軍。陜川,三嘉。則尹鐸領之。以爲繼援。宜寧軍。則再祐領之。入陣于賊屯。對峯分爲三寨。而再祐居中。賊先鋒百餘騎。馳突直犯中堅。再祐畧不驚動。射前鋒着甲者。連倒五六人馬。鐵丸如雨。再祐安閑自如。士卒以身翼蔽。殊死逆戰。交下矢石。賊先鋒馬。數十顚斃。賊死甚衆。餘賊暫退。城中賊望見酣戰。一時齊進。尹鐸軍潰散。賊乘勝蹙之。再祐勢不相敵。且戰且退。登山回避。賊亦不敢窮趕。乘昏招集散兵。無一死傷。責尹鐸不救先逃之罪。將欲行刑。鐸願立功自效。於是更爲約束。明日進戰不利。又明日不利。限三四日。期於必勝云云。翌日曉頭。祐領軍。再入結陣峰頭。遣人偵探。城門洞開。煙火寂寥。畧無動靜。疑其有計。平明使人視之。賊夜已半焚幕已遁。鳥鳶飛堞而已。自此昌寧一路。賊騎斷絶。唯中路密陽,大丘。至仁同,善山爲賊往來之路矣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因傳 旨。知軍功賞格之後。或有斬飢民及逃還人頭。瞞以賊馘。以要爵賞。軍功出身。多出於此。慶尙道義興縣。有斬兩飢民頭。剃髮而獻者。巡察使令本縣倅按之。乃守令要功者所爲。而疑似難辨。遂寢不問。義城縣。有倭頭出身縣令鄭希賢。設宴於官家以相慶。有一朝紳。作詩嘲之曰。飢民頭上桂花浮。紅紙群中怨血流。太守慶筵知有酒。盍分殘瀝慰啾啾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道禮安一縣士子等。奮義起兵。進士李叔樑作檄文傳諭列邑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安集使金玏在榮川。以訓鍊奉事權希舜爲義城守城將。博士黃曙爲豐基守城將。前縣監李愈爲醴泉守城將。幼學朴淵爲義興守城將。一邑軍務。各自勾當。蓋列邑守令。皆遁去故也。李愈與安東生員金翌。進士金允思,定虜衛安淑等。各募里中丁壯。以禦多仁之賊。 多仁。醴泉屬縣。出慶尙巡營錄 ○安集使金玏到安東。士子品官至者五十餘人。乃以前都事安霽。前檢閱金涌爲守城將。以出身權詮爲領兵將。因傳令各邑竄伏守令。還官視事。時。賊鋒尙遠而守令輩。任自逃竄。獨禮安縣監申之悌聚軍官門。鉗馬待變。捕斬土賊。牢守倉庫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道安東生員任屹傳檄列邑。諭以忠義。募兵聚糧。共討國賊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慶尙道金海屯賊五百餘艘。移泊薺浦,昌寧,靈山之賊。出陣江邊。或稱宜寧倅。或稱草溪倅。將向兩邑。郭再祐設疑兵却之。 出慶尙巡營錄。 ○此。疑卽前未收復時事。 ○大駕因御義州。 鶴駕移駐伊川。忠淸監司傳通及嶺南巡營。馬徒姜萬澤。自 行朝來說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賊將淸正等。盡陷朔方二十餘邑。赤地千里。春燕將歸於林木。因過豆滿江。焚蕩野人六七部而還。○ 初十日。全羅左道義兵大將高敬命討賊于錦山。敗績死之。前一日。與防禦使郭嶸合兵爲左右翼。進屯錦城外之十里地。敬命先發精騎數百。進退侵射。軍官金廷昱傷馬退走。賊兵乘勢蹙之。我軍稍却。至夕時。賊兵還入城中。敬命使呈才人三十餘名。走入城底。 土城 盡焚城外公私家舍。又放震天雷。延爇城內倉庾。賊中女徒汲水救之。日暮各斂兵屯守。翌日黎明。官義諸陣。進軍賊所。敬命據盤楸村前峰下寨。郭嶸止社稷堂後山結陣。官軍戰北門。義兵戰東門。賊徒遂空壁而出。喊殺連天。勢如風火。先犯官軍。前鋒將靈嵒郡守金成憲馳馬先走。賊因逼光州興德等陣。郭嶸觀望遁走。義陣因而崩潰。敬命及子文臣因厚。從事官柳彭老。掌書記幼學安瑛等皆死之。敬命長子前縣令從厚。當潰散之際。不知父弟之死。束出於潰軍之中。得不死。○其後高從厚。答李適書云云。島夷構孼。 乘輿遠狩。一家三父子。同在仕版。才雖淺短。不忍坐視邦家之覆。輿一道士友。共擧義兵。從厚與亡弟。先已開諭本州潰卒。領付水原。將向西都。路阻而回。亡弟來趁義旗於秋城擧事之日。從厚病滯礪山。中路來迓于泰仁縣。到金溝廢縣。募人泛海。傳檄耽羅。以請追鹿馬。亡弟陪先親向完山。以會南原一帶之兵。從厚由金堤臨陂等官。收募兵糧。期于礪山。亡弟又自完山。領麾下勇士。設伏于鎭安,茂朱等界。以遏嶺南賊鋒之侵。先親。仍留完山以待變。未幾賊鋒之來犯茂朱者。還向嶺南。然後始爲整兵北上之計。三父子會于礪山。傳檄湖西,京畿,海西。以達于平安道。發宿恩津。將向尼山。聞黃澗,永同之賊踰入錦山。麾下之人。爭欲還救本道。議者以爲不如進屯連山。控扼險要。資兩湖之兵食。徐觀賊勢。以爲南北上下之計。遂向連山。欲以策應兩路。未幾完府之勢日急。不得已移兵。入于珍山郡。自珍山入錦山。防禦合兵爲左右翼。義兵苦戰終日。初爲賊所蹙。退走十里許。還蹙賊兵于土城。焚蕩城外客舍。用震天雷。延爇城內官倉。而被虜婦子。汲水救之。官軍。若合力苦戰。役不終日。而官軍不用力。日暮而止。防禦遣珍山守來議明日之事。從厚進言于父親曰。今日我軍得利。持此勝勢。全軍而返。相勢更來。出入困賊可也。與賊對壘夜宿。恐有夜驚之患。父親曰。爾以父子之情。畏我之死乎。吾爲國事。一死何傷。從厚遂不敢言而退。防禦其夕。罪諸將之戰不力者。賊徒以其夜。謀犯義陣。伏兵軍官聞有人涉川聲。遣一卒候于田中。賊倭之先伏于田中者。以爲義兵覺其謀。遂退走。翌早進軍。賊徒忽空壁而出。致死於我。防禦諸將靈嵒郡守金成憲。遽策馬先走。不交一鋒。光州,興德兩陣。皆被圍。防禦望風而潰。義兵大陣與防禦。相望對陣。已知其退走。而猶爲獨當之計。義軍之出戰者。見官軍之潰。遂退走。坌入于中軍。陣中洶擾。而尙且持滿以待。忽一人後至。望見防禦陣處。遽爾驚呼曰。防禦退走。義陣遂潰。恰如狂瀾橫決。不可復制。當其未潰時。先親在中。從厚在一邊。亡弟自督戰所。來在一邊。及其潰也。從厚之馬。躓于棘上。撥開勒馬而行。諸軍已遠。尾而馳走。父子兄弟相失。獨此苟生。猶言猶食。負罪天地。日竢神遣而已。亡親嘗曰。吾則不閑騎馬。不幸戰敗。惟有一死。且吾輩成敗。係 國家安危。豈止一身禍福耶。師潰之日。墜馬馬逸。從行儒士安瑛。故判書李後白之外孫也。下馬而援步而隨之。安亦殞于賊手。從事柳彭老。乘健馬先出。問其奴曰。大將脫乎。曰。未也。卽還轡策馬。從亡親於亂兵之中。亡親顧語曰。吾必不免。君盍先出。柳君曰。吾豈可棄大將。而苟活乎。累言之而不肯先。終始娨護。嗚呼痛哉。不肖遺孤。不能橫屍戰場。而獨使二烈士。同日而死。天地間一罪人。痛哭何言。亡弟落後。而欲整已潰之軍。死於陣下。軍皆先走。幸而無他同死者。得借義兵僧軍。收拾遺骸而來。亡親變初。潛瘞山中。亦借義兵僧人棺斂而來。兩喪旣已永窆。不肖遺孤。雖死亦無憾矣。病身常恐不保朝夕。變生之後。以死自期。四月以後。長在馬上。冒雨野宿。非止一再。終焉隨行義兵。而遭此大故。親舊皆憂其不保葬前。幸而小延頑喘。得以襄奉大事。業已苟生。欲爲病母弱弟計。且撫育亡弟之四子一女。冀其成立。而但念病根深痼。疾勢一發。則雖扁醫。亦將斂手矣。湖南之義兵之再起者。蓋因亡親之遺緖。而勇士健馬。乃亡親檄召于耽羅者也。從厚欲隨其軍。親舊皆曰。扶病含哀。必死無益。且念此身一死。親喪之窆。弟骨之收。弟姪孤弱難辦。隱忍以待葬事。明日哭于几筵而行。往從義兵都廳。與諸友共事。庶幾少酬亡父志願。而死生任天所爲耳。親讎未報。 國恥未雪。何以生爲。只要一死分明耳。又云云。父子同在戰陣。臨危相失。獨此苟生。至今假息於覆載間。神理所不容。唯有一死而止耳。今奉手札遠來。憑審奉親避賊。一家安穩。從厚妻孥。賴以保全。一味悲感而已。衰病本無安意。又遭此大故。雖欲少延頑喘。以保母弟。且撫存亡弟孤兒。而自恐氣力終不支耳。父子之痛。無以向人言者。亡弟素無弓馬之技。徒以區區忠義。投袂而起。常率健兒。獨當陣面。少無怖容。其恒言曰。今日之事。雖殺身沈族。猶不足悔。所親皆聞之矣。及其軍潰。殿後授命。而無狀者獨全其軀。春草池塘。阿連誰夢。風雨中宵。舊約難尋。日往月邁。肝摧心死。而其英姿爽氣。宛宛在目。直欲相從於九泉。而猶言猶食者爲何人哉。又別紙云云。吾一家不學軍旅。衆所知也。欲以區區忠義。感發人心。而亡弟素性慷慨。以死自決。嘗於賊兵踰鳥嶺之後。欲倡義兵。兄弟共草檄文。大畧曰。鳥嶺無異坦途。漢水只隔一帶。於斯時也。安危雖在於大臣。若是恝乎。肝腦宜塗於中野。又曰。二百年衣食於此土。咸囿列 聖之生成。數千里禮義之大邦。豈無一介之男子。其末句。乃亡弟全撰者。有曰。彼則肆然有魯連之蹈海。今日尙矣。冀田單之反齊。以此推之。亦可驗其所存矣。檄文已成。而諸友不從曰。本道官軍尙全。勤 王不患無兵。不相樂者。或以託兵誣陷。則奈何。吾一家亦謂傳檄。而不從。則無益而有害。事遂中止。李洸錦江退兵之後。人情洶洶。將不可收拾。羅州金千鎰令公。傳書相約。欲傳檄聲罪。問其罷兵之由。然後擧義收兵。從厚一家。報以巡察不勤 王室。誠爲有罪。如此處置。恐妨事體。且巡察方將再擧。而道內士論。合辭而非之。巡察無以號令一道。恐有軍民不服之患。金與李爲婚姻家相切。勸以善導巡察。使收桑楡之效。果然巡察調兵。而列邑小民皆曰。錦江之師。無故罷陣。今何爲再擧勞民乎。所在逃潰。漆室之憂。實有不忍勝言者。各邑品官儒生。共爲開諭。艱難起送。而道亡相繼。散入山中。於是乃有倡義之計。一以鎭定人心。一以繼援大軍。三路之兵。潰於龍仁。義兵傳檄北上。欲救完山根本。而敗於錦山。師雖無功。然當時若無義擧。湖南魚肉之患。不待島夷之來矣。金千鎰令公。同約擧義。而其軍只調羅州一官。故先發家軍。收諸邑之兵。故在後追發。家親嘗有書曰。賊豈一日忘湖南哉。蓋必待勤 王義旅之發。金則已向北路。今入江華。亡親師次湖西初面而本道有警。不得遠赴 王室。埋恨地中。嗚呼痛哉。亡親嘗語于一家曰。今年天象。將星不佳。將必不利。然則家親擧義之時。已決必死之計矣。前年七月。家前大木。先世所手植者二株。爲風所拔。今年五月。本州客舍鄕所門前。數百年喬木。又拔於風壓鄕所門。門崩墻潰。人皆疑怪。然豈知本州首事義兵。而吾一家。獨受其禍哉。嗚呼痛哉。李洸再擧之時。求檄文于吾一家。吾兄弟合辭成文以送。未至而用他人檄。吾一家。只願渠補過贖罪。效忠於 國。而渠反有憾於義兵。亡親死事之後。狀 啓沒實。而同死諸人之事。亦不詳錄以達 朝廷。夫豈盡察此意乎。嗚呼痛哉。緬惟 聖祖之創運。實自上穹之簡衷。鴨綠回軍。大義昭於天下。荒山奏捷。神功蓋乎域中。靈長終必賴之。 恩澤何可忘也。此當日檄文中語。而欲使人知之。故並錄告。並出正氣錄○其後三年。 東宮致祭。其文云。維萬曆二十二年歲次甲午正月庚辰朔二十日己亥。 王世子。謹遣臣翊衛司副率李希幹。致祭于贈判書高公之靈。大略高吟大醉三千首。幾處紗籠之舊題。便宜方畧十二條。兩度相鄕之遺愛。遠邦家之多難。倡忠義而勤 王。投袂而行。武夫關口而奪氣。登壇而誓。三軍奮臂而忘生。衆推元規之主盟。人慕天祥之擧義。 朝廷鍊兵三十載。討賊反出於書生。國家養士二百年。輸忠幸見於今日。何長城之遽壞。竟一木之難支。血戰當之。陷千金於虎口。男兒死耳。輕七尺於鴻毛。棄前功於半途。齎壯志而沒地。事之成敗也命。夫復何言。天之報施於人。果孰能測。一門之內。死事者三。旬月之間受禍最酷。死而不朽。想英爽之猶存。魂其有知。倘髣髴而來享。出正氣錄 ○其後己亥。尹根壽作敍曰。嗚呼。壬辰倭亂之初。參議高公。倡湖南起義旅。凡檄書通文。往復赤牘。橐爲一帙。不出於參議手筆。則出於臨陂兄弟之手。一家忠義之辭。萃於此編。烈烈之氣。溢於言外。嗚呼其可敬也。夫熄滅之調常。賴此以存。匪直言之。終允蹈之。其所以勸臣子臨難盡節之擧者。殆無窮矣。噫。公與其子。俱死 王事。實同於卞成陽。而文章。則卞無傳焉。以大科壯元。而死節於賊手。公又同於文信國。而信國二子。只病死於道路而已。又非公之二子。先後殉節者比也。公之一家所成就。豈不亦卓絶鮮覯哉。處承明 賜長暇。而以文章著。綰黃綬典鉅郡。而以廉白聞。捉烏合之卒。抗焱銳之賊。徒以大義激勵之。成敗在天。旣不效矣。則以身殉之。終以忠節顯。公豈非一世之全人哉。世之日訾薄文人。鮮實用者。至此其有不爽然自失者乎。昔羅一峰跋丈山帖。自謂一字一涕。讀是錄者。字字可以釀淚矣。非夫一字一涕者哉。歲乙未。余有嶺南之行。回駐鳳城。公之子由厚氏。謬以余爲公之知己。來見客館。出示斯編。而請名。余題曰。正氣錄。而倂諾其敍文之請。乃未卽就。荏苒數歲。而由厚亦已下世。悲夫。今其弟用厚氏。又申前請。余豈敢已諾於逝者乎。抑因此而竊有慨矣。印行靖節文山等集者。出於 特命。而乃在兵亂之前。 淵衷若知有今日。而豫爲培植節義計者。謂非默契天心而何哉。是錄之有關於世敎者。實與文山等集並。則此豈但藏於一家而止哉。兵塵稍息。而議及文事。則爲臣勸忠。莫先此編。剖劂而行於世。余斯拱而竢之耳。萬曆紀元之己亥十月日。輸忠貢誠翼謨修紀光國功臣。輔國崇祿大夫海平府院君。兼知 經筵事尹根壽敍。出正氣錄 ○碑文。有明朝鮮國。 贈崇祿大夫議政府左贊成。兼弘文館大提學。藝文館大提學。判義禁府事。知經筵春秋館成均館事。行通政大夫工曹參議。知製敎。兼招討使高公神道碑銘。蓋歲萬曆之壬辰。 國有倭難。而參議高公。以死難著大節。旣十餘年。而神道之文未有托也。一日公之孤用厚。謁余而請曰。先人獲與公兄弟遊。而死事顚末。公所明知。敢徵惠一言。以爲不朽計。且申以母夫人之命。嗟夫語公事行。而泫然悲不已也。余雖不文。安敢辭。當倭賊之大擧來犯也。公里居光州之村舍。聞我軍。每戰輒北。鳥嶺失險。而湖南之任巡察者。未有捍衛 王室之意。公獨與子從厚,因厚謀擧義。旣而又聞 鑾輿西幸。都城不守。公日夜哭失聲。巡察領勤 王兵。到錦江。聞京師已陷。倉黃罷陳。一道人心洶懼。公貽書巡察。責以後效。言多剴切。而不見省。公慟 邦家傾覆。與羅州人前府使金千鎰共圖興復。竿尺往復。公首決倡義計。五月戊子。會于潭陽府。玉果人學諭柳彭老等。推公爲盟主。公非素閑軍旅。而慨然登壇。不以老病爲辭。因傳檄道內。應募者日集。六月己亥。公出師潭陽府。時三路之師。潰於龍仁。兩湖益搖。獨猗公爲重。公自全州整旅北上。次礪山。手草檄文。遞告諸道。以達關西。公將向尼山。聞賊自黃澗踰錦山。而郡守敗死。賊勢猖獗。麾下士爭欲還救本道。公亦然之。七月庚申。公遂移兵珍山。將擊錦山之賊。銳士就募者愈衆。軍聲益振。丙寅。遂部分將士入錦山。與防禦使郭嶸爲左右翼。公先遣精騎數百。直趍賊巢。爲賊所乘而退。公鳴鼓督戰。士皆殊死戰。還蹙賊兵于土城。焚城外館舍。又以礮延爇城內。聲勢俱壯。賊。冒死突出。義軍四面攻圍。賊多死傷。不敢出。會日暮。官軍又不肯助戰。土城厚完。不可猝拔。乃退師還陣。是夕防禦使遣人。約以明日合戰。公之長子從厚。言于公曰。今日我軍得利。持此勝勢。全軍而返。可相機更出以困賊。與賊對壘野宿。或虞夜驚。公曰。爾以父子之情。畏我死乎。吾爲 國一死職耳。是夜。賊果謀犯。竊出設伏。爲邏卒所覺。翌日丁卯。公與防禦使進兵。公去賊五里許止陣。與防禦陣相望。公遣八百餘騎。挑戰未合。賊空壁而出。先犯官軍。防禦管下將金成憲策馬先遁。賊薄光州,興德兩陣。防禦陣。望風而潰。公爲獨當之計。令士皆持滿以待。人忽急呼曰。防禦陣潰矣。義軍因而崩潰。公嘗曰。吾則不閑騎馬。不幸戰敗。唯有一死耳。至是左右請騎馬而跳。公曰。吾豈苟且免者哉。公之麾下扶公上馬。公旋墜馬。馬逸。公之麾下儒生安瑛下馬授公。徒步從之。公之從事柳彭老馬健先出。問其僕曰。大將脫乎。曰。未也。彭老遽策馬還入。從公於亂兵中。公顧曰。吾必不免。爾可馳出。彭老曰。吾豈忍棄大將求活。賊鋒遂及。公竟死之。彭老自以身扞蔽公而死之。安瑛亦死之。公之次子因厚。率礪武士在前列。出入矢石。及軍潰,下馬整其部伍。在陣死之。近縣士民。聞公敗。老少荷擔顚頓曰。吾屬死矣。哭聲振野。軍潰。士卒不知公存亡。稍稍來集。及聞公不幸。皆號泣而散。南中士民。識與不識。皆相弔痛惜之。公以白首書生。當板蕩之日。仗義而起。爲湖南倡。雖愚夫悍卒。逃匿林藪者。皆聞風爭赴。旬月之間。義旅至數千人。蓋公之義色。發於至誠。有可感動故也。公於壬辰春。仰觀天象。語一家人曰。今年將星不佳。將必不利。然則公固晢於死生。而擧義之日。已決捐軀之計矣。及討錦賊與女壻朴橚書。托以家累。公之自處。蓋素定也。當賊之屯據錦山也。文武握兵之將。逗撓岐路。而獨公不計事之利鈍。親蹈虎穴。與賊血戰。亡身徇 國。雖未能奏捷成功。而公沒之後。視公進死。攻賊者繼起。故賊雖婁勝。死傷亦過半。捲甲宵遁。則 國家之保有湖南。以爲他日恢復之地者。其功有所歸矣。公之體魄。潛瘞錦山山中。賊兵阻絶。不能卽收。八月某甲。遺孤從厚等乞義兵僧。取出公屍。凡四十餘日。乃始就斂。 大駕在龍灣之日。聞公擧義而來。動容嘉悅。授公工曹參議兼招討使。 賜書勞之。書中有節制列邑。策應調度。恢復都城之語。時。工曹佐郞梁山璹。自 行在南還。 上面諭曰。歸語高敬命,金千鎰願爾等。及時恢復。俾 予得見爾等面目有日也。爵 命未至。公已沒矣。事 聞。上震悼。命贈官爵。 在右 後加贈議政府左贊成。公之沒也。巡察因前嗛。至以乘暗行師。軍潰而死。誣公於馳 啓中。厥後李廷馣爲巡察。褒公死事之狀。則曰。高某首擧義兵。倡義勤 王。身犯賊鋒。與賊血戰。不幸軍敗。父子俱死者。始得其實云。乙未夏 命有司。棹楔門閭。辛丑秋。因門生前縣監朴之孝等疏。 特命建專祠光州。 賜額褒忠。遣官致祭。仍春秋祭。世世勿絶。嗚呼。此可以觀君臣矣。公諱敬命。字而順。系出耽羅。其先世賜貫長興。遂爲長興人。嘉靖癸巳十一月三十日戊辰生。有子六。長卽從厚。丁丑武科。自喪次起兵。誓復父讎。轉戰嶺外。晉州城陷。投江而死。 贈都承旨。次卽因厚。己丑文科。隨公同死於陣。 贈禮曹參議云云。尹根壽撰。○其後又致祭。其文云。維萬曆三十一年癸卯八月日。 國王。遣臣戶曹正郞趙曄。諭祭于判書高敬命之靈。惟靈。聲華夙著。才學俱優。筆掃千人。胷藏萬甲。在先朝而簡拔。戊午文科 幾遷張率之官。逮中歲而沈淪。未見眞卿之面。一朝寇至。列郡波奔。郭州營中成裕之夜遁。皆是睢陽城裡張巡之死守。伊誰獨能奮義而聚師。誓欲捐軀而報國。城池器械。無一可恃。誰遏醜虜之長驅。遠近大小。不謀而同。實由義烈之先倡。孤忠自許。一死何難。兵義者强。彼此順逆之旣別。師直爲壯。軍旅衆寡之寧論。飮血登陴。張拳冒刃。非戰罪也。始知天意之難諶。得死所焉。莫道書生之無膽。忠孝大節。父子三人。每恨封墓之未遑。深喜妥靈之有所。廟貌肅肅。足想烈丈夫之風。香火年年。不啻鄕先生可祭。不待 朝家之修擧。乃出士子之經營。欲使表節于千秋。祠豈無扁。錫以褒忠之二字。實固稱名。鄕閭炳燿而生輝。奚止淸獻之里表。行人捐點而墮淚。不必峴首之龜趺。致祭爲遣乎廷臣。追爵尙歉夫宗伯。天乎已矣。精忠難作於九原。魂兮歸來。薄奠庶饗於一酌。 並出正氣錄 ○京畿道水原忠義衛洪彥秀擧義兵討賊。彥秀有賤子。名季男。勇力超絶。庚寅爲通信使軍官。與黃進等往還日本。詳知彼賊强弱。至是隨父兵討賊。累戰皆捷。前後獻馘。幾至百餘級。近地屯賊。畏縮不出。卽以軍功。除本府判官。○忠淸道前察訪朴春茂。擧義兵討賊。○全羅道寶城前縣監任啓英,朴光前等與綾城縣令金益福。謹再拜奉書于列邑諸友。嗚呼。國家所恃。而無虞者三下道。而慶尙忠淸旣已潰裂。爲賊窟穴。獨此湖南。僅全一隅。軍粮歸輸。精卒徵發。皆倚一道。興復之機。實在于此。今者以 王城爲急。巡察領精兵。有從海道上去之計。兵使領數萬兵。已越錦江。兩義亦各勤 王。已離本道。列邑將士。定將出去。所餘無幾。賊路咽喉。備禦極疏。湖西之賊。已犯境上。席卷之勢。將成。克復之望何恃。 國家之事。岌岌乎誠可痛哭。此義士奮發之秋也。下以思之。則賊至城下。屠戮丁壯。哀我生民。措躬何地。室家置之何所。嶺南已然之跡。耳所聞也。目所見也。林藪竄伏之計左矣。苟保性命之計誤矣。等死耳。何不死於 國事乎。況萬一控扼要害。使賊勢沮遏。則死中求生。此其機也。雪恥復國。此其時也。凡我道內必有遺漏之丁。散亡之卒。如使有識之士。相與召募勸勵。協力奮起。自成一軍。視賊所向。固守要衝。則上可以爲 王師之聲援。下可以保一境之生靈。及此勉圖。無若嶺南人。然。嶺南之人。當賊之初。不思一心捍禦。奉頭鼠竄。是雖倉黃急遽。罔知所爲之致。而今日思之。必有追悔矣。及其賊勢猖獗。宅舍灰燼。妻子汚辱。然後義士奮起。多數斬獲。雖曰。差强人意。而亦已晩矣。伏願諸君。咸創若時。化秀偸惰。爭先振發。赴期不後。生等素乏弓馬之才。不知鞱鈴之策。而制挺撻楚之計。可謂疏矣。區區倡首者。一以激義士之志。一以奮勇夫之氣。人心所同然者未嘗泯滅。必有所興起矣。檄到之日。卽與有志之人。曉諭一邑。開錄軍人。月二十日。來會寶城官門。一失事機。後悔何及。 主辱不救。何以爲人。咸思終始而倡義。僉君是圖。○宋濟民檄。伏以濟民。去月二十三日。從義將到水原山城。留五日。以京城之賊尙熾。而淸州,鎭川流賊亦肆。孤軍深入。糧途可慮。故一軍共推鄙生。送募忠淸義兵。以淸梗路之賊。以通來援之兵。故來與忠淸士友。號召義徒。兩旬之間。得二千精卒。從衆望。共推前都事趙憲爲左義大將。以禦黃永以下之賊。前察訪朴春茂爲右義大將。以防錦江以上之賊。措事未畢。遽聞錦山之敗。時耶命耶。抑亦人事之未盡耶。旋馬南還。迨及義徒之未散。而更有召集之計。行到恩津。始知大軍之散。無可爲矣。嗚呼。人孰無死。得其所者爲難。當島夷孔棘之日。驍帥悍將。亦皆觀望奔走。偸生苟活。而高霽峰。以儒雅文臣。素不知軍旅之事。一朝爲衆所推。奄登將壇。殉國亡身。以死報君。而子從父死。忠孝並生於一家。死有餘榮。烈烈有光。人各一死。在霽峰爲盡其道。得其所矣。何屑揮泣。所深痛者 君父西巡。 廟社爲灰。朝鮮七道。盡爲兇賊蹂躙之場。只有湖南一道。尙幸完全。恢復之基。實在於此。而惰將驕卒。動必潰散。一自倡義之後。人心始定。皆思敵愾。而及其一戰敗滅。義氣摧沮。無可收拾。反爲惰將驕卒之所笑罵。嗚呼。惟彼頑夫悖卒。喜功貪利之徒。窺利而趍。見害而避。自是謀身之常態。何責何誅。曾以湖南禮義之鄕。而沐祖宗休養之思。數百餘年。在平時以士自名。而矜仁誇義者。旣皆功名謀避。而數千勁卒。一時潰散。無一人救其將之死。此豈但庸人俗夫之所共嗤哉。實有愧於兇夷者矣。嗚呼。歃血拜將。秋城之府庭在彼。誓心天地。白日之照臨如彼。不知將此面目。何以自容於天地耶。嗚呼。仁義之根心。實稟於天賦之初。人我之所同。固無彼此之殊。茅塞梏亡。失其本心者庸或有之。則形人而心獸者亦有之矣。惟忠與孝。豈可責之於人人乎。然此討倭之事。抑亦不忠不孝者之所共懟也。豈但忠義者之私讎哉。以他己然言之。取人妻子,娣妹。十夫爭淫。漲斃相繼。屠戮父兄。煮祭孩童。焚蕩閭室。奪掠財貨。驅人牛馬。役人奴僕。摽奪良田。拔人丘壟。窮兇極惡。貫盈天地。無辜士民。避地逃竄。顚仆道路。塡于溝壑者不知其幾千萬也。今七道蕩然。又陷五郡。惟彼五郡。實是湖南函谷。險阻四塞。因山爲固。此有攻之之難。而彼有扼腕拊臂之便。論此形勢。旣有難易。我軍新挫。士氣▣沮。敵旣乘勝。倭勢自張。幸賴熊峴血戰。賊銳少挫。全州有備。量力自退。勢有驅逐之漸。湖西義兵。環恩,連,鎭,沃守備有制。而大將趙憲。參將李天駿。以應時人物。測天觀時。量敵制勝。動合古人。勢不能西走北奔。必由茂朱。東走嶺南。則金郭兩將。用兵如神。威懾賊膽。必不肯越嶺。而 天兵五萬。與我勤 王之師。掀天動地。自北而南。則松漢逋賊。忠淸餘孼。卷地而來。無所於歸。則必與錦賊合勢。南衝西突。窮寇輕生。則以喜退之將。驅善潰之卒。安得必保其支吾乎。此實湖南父老士庶莫大之憂也。嗚呼。古之人。以天下之民爲吾同胞。況我一道士子。自祖先來生於斯長於斯。先人魂魄之所綏妥也。父母妻子之所安養也。兄弟兒孫之所生息也。隣里朋友之所交遊也。一朝遭變。甘爲夷虜之臣妾僕役。辱亦甚矣。一死榮矣。況又繼之以凶慘。骨肉親戚。同爲賊手屠戮者乎。於死也。則不猶愈於赴敵而死乎。今若避一戰。而必欲求生。則其生終不可得而有如是之慘。若或決一戰。不畏其死。則亦無可死之理。而終免慘酷之禍。永受無窮之福矣。此皆切迫。而不得已之擧也。豈必愛君憂國。發於誠而後然哉。嗚呼。同舟而濟。胡越一心。凡我同生於一道者。實有同舟之勢。而胥沈糗載之患。迫在朝夕。雖胡越之人。不得不一心力。以濟艱難。況山川稟氣之相近。遊學連業之同術。實有兄弟之義。則非但古人所謂泛然同胞之云也。凡我道內列邑父老。父勖其子。兄勉其弟。礪志砥節。更擧義旅。以遏兇鋒。上以復 君父之讎。雪神人之憤。下以孝父母保妻子。永安其家業。千萬幸甚。○湖城監收兵兩湖。得二千餘名。由牙山。舟于西海。向行在勤 王。○光州牧使權慄自南原。領軍向鎭安。以巡察改分付。進兵珍山梨峴。與同福縣監黃進等據險設伏。○郭嶸自錦山之潰。到全州。因留同營。營吏告目。使留全州一從事官。 李用諄 在韓山聞家患。時未還營。錦山還聚之賊。四散焚蕩。搜探殺掠。倍前慘酷。二十日。珍山官舍焚蕩。還入錦山。或駄輸于沃川,茂朱之賊。亦輸于知禮。皆有退遁之計是如。同縣縣監張別將。魚伏兵將等馳報是齊。珍山東院助防將李繼鄭,羅州判官李福男。同福縣監黃進,務安海南縣監等梨峴。康津縣監苧古里。靈光郡守杻峴。高山縣監松峙。扶安縣監,咸平,茂長縣監照臨院。南平縣監巡察使軍官全夢星。別將南應吉自長水,茂朱地境。淳昌,寶城郡守長水縣監炭田,竹峙等處。任實,鎭安縣監等防守相勢進攻。亦傳令發送。臨陂縣令。領軍八百。皇華亭結陣。以爲聲援事。昨日。傳令發送。唐兵初七日。圍箕城。賊徒已遁。與京城之賊。盡涉露梁。自靑溪山至振威。盈滿結陣。向牙山云云。喬桐貢生高彥伯夜入箕城。夜驚賊徒二百餘名。自相擊殺。因是退遁。卽除其人。爲揚州牧使云云。慶尙右水使軍官李冲自行在所。受都摠都事。行過玉果言。 主駕移駐龍川。 鶴駕已到江界。百官分定兩所。妃嬪只有七駕從之。臨海已播北道。大槩人心稍定。 玉候平安。唐兵三萬。已到龍川。繼援兵馬。來陣江邊。遼尹李成樑。 遼東刺史也。有子八人。如松,汝枏,汝柏,如梅,如板,如檜。如梧,世稱八將軍者。 代差祖承訓爲大將。而王楊,郭史諸君爲其副。以唇亡齒寒之計爲急。用兵之誠可謂勤矣。向者大同之戰。賊陣之中。平義智爲大將。行長,玄蘇,平秀長爲次。率黨分三衛。一衛之賊多至三千餘名。留府諸將。多設方略。萬弩俱發。殲盡一衛。我軍堅守。賊已挫氣。詐術奸謀。出於不意。夜渡淺灘。乘暗長驅。我軍大敗。旣陷箕城。留屯之日。關西勇士數人。夜入賊中。射殺四將中最年少者一人。實是義智餘賊。流下海西。留京之賊。其數亦少恢復神州。指日可待。平壤尹 朱言愼 以敗軍見遞。○錦山之賊數千餘名。焚掠珍山,梨峴。伏兵將光州牧使權慄。同福縣監黃進等督軍拒戰。進中丸稍却。賊兵躍入寨砦。我軍驚潰。慄拔劍斬退。冒死先登。進亦扶瘡更戰。士卒無不當百。賊兵大敗。盡棄器械而走。斬三十餘級。○郭嶸。令光州判官寶城郡守等領軍入探。茂朱助防將李繼鄭入探錦山。並潰還。時。本道將士。累攻兩窟。一未奏捷。每致崩潰。此豈必彼賊勇銳之致。嗚呼。一何無男子。○嶺南招諭使關內。月二十三日。昌原府使馳報內。月十九日。城中恒留倭桂兵部。幷三十三名。城內閑雜人十名。不意捉去。卜物負持記官朴春丁並金海海洋船隻。看望次出歸爲旀。恒留之倭亦有還歸本土之計。今逢自金海出來之人。問賊去留。則金海海洋各處賊船。彌滿左右山麓。假家連排。金海密陽交通之人。堆牛釀酒。相與飮啖。有同隣里之人。退計十餘日間。賊倭六名。自京下來。附耳傳言。衆賊一時慟哭。兩府交通之人。不分男女。全數斬殺。多至二百餘名。各處假家。盡數衝火。滿江之船。一夜盡下。似有撽歸之漸爲齊。貴道錦茂之賊。某處指向爲臥乎喩。更良傳通事。右關全羅。○左義兵陣中士子等召聚散卒八百餘名。推前府事和順崔慶會爲盟主。月二十六日。建旗鼓于光州。以鶻字爲章標。由右道收兵。向南原。因稱右義兵。擧會之日。通示諸軍云。賞一人而千萬人勸。今此義兵之敗。幼學安瑛見其將所騎馬驚。自以其馬與大將代乘。徒步匍匐。甘心被殺。學諭柳彭老當賊刃亂斫之際。奴僕皆請馳出。以避賊鋒。怒拒不從曰。我若馳出。置將何地。見其將奴僕盡散。馬不能進。命奴護其將以行。自以身爲殿捍賊。奄爲擊殺。嗚呼。當此人心板蕩之日。背君忘國。偸生苟活。處處皆然。親上死長。寂然無聞。二子者無謀利計功之心。乃能舍生取義。奮不顧身。若不汲汲彰義。以聳一時耳目。則何以植已挫之士氣。扶旣頹之綱常乎。事若不急。而所關至重。伏望列邑鄕校鄕所。各收賻物。隨其多少。專人弔賻于其家。擧義之後。爲收骸骨。會哭祭奠而後。具由上 聞。旌表其門。鼓動義氣事。○兩南舟師。會于見乃梁。 巨濟固城之界 見倭大船十隻。中小船七十餘隻。相與接戰。我軍再放銃筒。了無撞破之勢。退陣于閑山島。大洋。更與約束三道諸船。鼓噪並進。幾盡勦滅。賊船十隻。脫走珍島。郡守宣居怡追趕未及。初十日。賊船七十餘艘。結陣于安骨浦船滄。三道諸船百餘艘。突進接戰。未得盡破。 出慶尙巡營錄。 ○前縣監任啓英。擧義兵討賊。啓英全羅道寶城人。初。本道官義將士。並擧勤 王。一道空虛。而兇賊乘釁。荐食入境。衝突之患。迫在朝夕。內地之危。甚於欹器。啓英與同志諸人。傳檄募兵。以爲守禦之計。因發本郡。由樂安,順天向南原。行收兵。得千餘人。稱左義兵。以虎字爲章標。 初畫虎爲之。後印虎字爲之。 ○金千鎰,崔遠等領軍。自水原向仁川。徵援本道。李洸以助防將李由義。珍島郡守。宣居怡等領軍馳援。○嶺南之賊潛送前日海印寺乞食人莫失。莫石于湖南。窺覘形勢。 招諭使秘密 ○京畿果川縣監傳通內。賊兵一運。結陣于開城府青石洞。爲我軍所敗。申砬自忠州敗軍之後。變着倭衣。潛入都城。亂斫二百餘級。都元帥尹斗壽所率之軍。又斬千餘級。京賊退走事云云。○嶺南招諭使關內。本道右路諸義兵二萬餘騎。逐日擊賊。高靈以下已爲恢復。京城流賊。不得進退。出而還入山中。避亂人處急通此意。使之人人奮起討賊事。 出慶尙巡營錄 ○都巡察使爲知音事。當日到付兵使牒呈內。今到 有旨內。遼東大發精兵五萬。留駐江邊。以爲聲援。廣寧總兵官楊元。親率向義撻子五千。前來邀擊。祖總兵郭王遊擊三大將。各率數千兵馬。已渡鴨綠江。史遊擊將精銳一千五百。爲之前鋒。昨夕。義州牧使謄送寬奠堡票帖內。中朝令山東道舟師十萬。徑由水路。直搗倭奴巢穴。卿其令沿海各官。將此緣由。官門街巷。掛榜知委事。 有旨據牒呈是置有亦。 中朝援兵。已渡鴨綠江。兵勢大振。勦滅兇賊。恢復神州。指日可期。是昆知委民間。咸使聞知事。右關各官。○賊倭自入箕城之後。常日作賊。不過斧山內面以回。有若畏戢不敢者然。讖記之言。不盡誣矣。 斧山府西三十里。時有讖云。倭亂七年自釜山至斧山。胡亂十年。自鴨綠至鴨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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